汉俳,是中国诗坛新生的新格律体诗歌。那是1980年5月30日中日友好协会首次接待日本俳人协会访华团,赵朴初、林林两先生参照日本俳句17首为形式,用汉语语言17字写成的诗歌。这之前,诗歌史上没有汉俳。
汉俳的固定句型,就是第一句五个字、第二句七个字、第三句五个字组成一首诗。这种有规律的句型组合,同绝句、律诗、各种词牌和各种散曲曲牌一样,具有独特的外貌,不像新诗没有固定的句形,所以,我们称汉俳为新格律体。
汉俳的规律要求并没有绝句、律诗、各种词牌和各种散曲曲牌那么严格,除体形“5、7、5”句型不许变动外,造句相对自由。可以用格律体来写,参照绝句、律诗那样的平仄和韵部要求;也可以用仿韵体来写,不分平仄,只来点韵味;还可以用无韵体来写,像新诗那种散文化的语言营造诗的意境。
一、格律体汉俳的写法。
汉俳的格律体,写成一首汉俳的三句每句都要按照格律诗句“一、三、五”不论和“二、四、六”分明的平仄规律来造句子。没有“粘联”,但要求不犯“孤平”,可拗救。不要“三平”或“三仄”重叠在句尾,每首诗用平韵还是用仄韵可随意,三句诗有两句押韵即可。以下,均用平水韵举例。
1、平仄样式。
①五字句的平仄样式
平起式:平平仄仄平 (频频到客船)
平平平仄仄 (游情稍后说)
仄起式:仄仄平平仄 (欲隐楼难见)
仄仄仄平平 (日落半江红)
②七字句的平仄样式
平起式:平平仄仄平平仄 (天湖密布神仙岛)
平平仄仄仄平平 (深山野岭见清泉)
仄起式:仄仄平平仄仄平 (日丽天青鹤队盘)
仄仄平平平仄仄 (早晚亭台无次序)
2、平仄运用。
①一首诗各句平仄不同,如《山妹》:
粗粮未畏贫(平平仄仄平)
山妹陋居青石硬(仄仄平平平仄仄)
长大不求人(仄仄仄平平)
②一首诗各句平仄基本相同,如《朋友娶儿媳》:
双喜洞房前(仄仄仄平平)
操劳半百话当年(平平仄仄仄平平)
恩爱已遗传(仄仄仄平平)
③一首诗第一句与第二句平仄基本相同,如《鼓掌》:
礼节轻轻响(仄仄平平仄)
逢场无奈装模样(平平仄仄平平仄)
真心齐鼓掌(平平平仄仄)
④一首诗第一句与第三句平仄相同,如《秋湖晚钓》:
秋湖雁落沙(平平仄仄平)
无风寂寂散芦花(平平仄仄仄平平)
渔翁钓晚霞(平平仄仄平)
⑤一首诗第二句与第三句平仄基本相同,如《黄昏送礼》:
送礼待黄昏(仄仄仄平平)
鬼鬼希希跑掉魂(仄仄平平仄仄平)
东西找后门(平平仄仄平)
3、押韵方法。
汉俳押韵同格律诗一样,旧韵、新韵均可,但只能押同韵,至少押两句,也可三句同押韵。
①常见三句均押韵
平韵三句同押韵,如《小港》:
小港泊渔舟(下平声•十一尤)
粼粼水面鸟啾啾(下平声•十一尤)
弯堤卧牯牛(下平声•十一尤)
仄韵三句同押韵,如《送行》:
缓送车门口(上声•二十五有)
司机可恨关门走(上声•二十五有)
无奈两挥手(上声•二十五有)
三句都押在同一韵部上,读起来一韵到底,让人感觉像泉水叮咚一样悠扬流畅。
②第一句与第二句押韵。
押平声韵,如《家乡育人》:
家乡寿命长(下平声•七阳)
田园代代育忠良(下平声•七阳)
也生王八蛋(去声•十五翰)
押仄声韵,如《长假乡下游•其二》:
人众何其数(去声•七遇)
四方来客同船渡(去声•七遇)
西水向东流(下平声•十一尤)
第一句与第二句押韵,第三句不押韵,很容易让第三句像跑了调那样别扭。解救方法:如《长假乡下游•其二》,第一句与第二句押在去声的七遇上,第三句押在下平声的十一尤上,“数”和“渡”虽然与“流”不是在同一韵部,但是,它们的韵母大致相同,读起来就没有不流畅的感觉了。阅读有韵律的诗歌,诗的结尾句需要押韵才显流畅,否则,怪难接受。
③第一句与第三句押韵。
押平声韵,如《葡萄园》:
葡萄串串香(下平声•七阳)
鸟剪清凉人剪甘(下平声•十三覃)
车拖甜四方(下平声•七阳)
押仄声韵,如《除稗》:
农友勤除稗(去声•十卦)
官场杂草知多少(上声•十七筱)
扯掉宜加快(去声•十卦)
第一句与第三句押韵,第二句不押,近似绝句的押韵方式,写格律诗的人是很容易操作的。
④第二句与第三句押韵。
押平声韵,如《天上白云飘•其一》:
歌妹两相好(上声•十九皓)
桥下顺舟慢慢摇(下平声•二萧)
天上白云飘(下平声•二萧)
押仄声韵,如《家•其十》:
又是月当头(下平声•十一尤)
他乡遥望照窗口(上声•二十五有)
妻儿眠没有(上声•二十五有)
第二句与第三句押韵而第一句不押韵的这种方式,可以让第一句自由构思,从第二句起才来考虑造句兼押韵的问题,写作起来比较轻松。
二、仿韵体汉俳的写法。
仿韵体,是指样子像格律体,但仔细辨别却不是按照规正的格律体来写的。
1、句子讲究平仄,韵部却只求韵母基本相同。如《爱你•其十八》:
举起夜光杯(上平声•十灰)
仄仄仄平平
葡萄美酒宵宵醉(去声•四置)
平平仄仄平平仄
醉熟情哥妹(去声•十一队)
仄仄平平仄
2、句子平仄不讲究,韵部却能做到至少有两句同韵。如《牙痒》:
人生不应该(上平声•十灰)
平平仄仄平
牙齿痒时嚼世界(去声•十卦)
平仄仄平仄仄仄
多处被啃歪(上平声•十灰)
平仄仄仄平
3、平仄与韵部不讲究,只让句子写得有点韵的味道。当前,不熟悉格律诗的韵律和不想破格律约束太严的诗人,常用这种方法来写汉俳。如《泡官》:
钱权忌泡官(上平声•十四寒)
平平仄仄平
泡上三百六十天(下平声•一先)
仄仄平仄仄仄平
泡成臭皮蛋(去声•十五翰)
仄平仄平仄
三、无韵体汉俳的写法。
中国诗歌,汉俳最年轻。年轻的汉俳,不但不排斥其它诗体,还是发扬各种诗体之长和摈弃各种诗体之短的小精灵。在写作上,它可以尽其能表现格律诗的优点,还可以尽其能使用新诗的长处,用散文化的句子创造芬芳怡人的汉俳。
如《冬风说》:
冬风对河说
莫让腐水太脏了
快快冻成冰
四、汉俳连作与汉俳组诗。
汉俳的体型是三句为一首诗,在三句没有充分表达诗人的思想时,常常采用连作补救,用两首或多首来完成构思。这样,更能放开思路展开诗人的联想。但是,汉俳连作时一首变成了一节,好像一篇美文的一段文字,不能没有鲜明独立的段落意思。无关诗意的三句放在连作汉俳之中,就会损坏整体意义。其实,写好连作汉俳不容易,更要具备有驾驭题材和巧妙造句的能力才行。
1、连作汉俳举例。
一题两首连作汉俳,如《相告》:
村头那一年
平平仄仄平
许下甜甜苹果愿
仄仄平平平仄仄
蜜蜜守心田
仄仄仄平平
天天又一年
平平仄仄平
就怕风筝拉断线
仄仄平平平仄仄
夜夜梦中牵
仄仄仄平平
一题五首连作汉俳,如《了呢曲》:
这人行运了
平平平仄仄
牌朋舞友渐多了
平平仄仄平平仄
心想变花呢
仄仄仄平平
生意做红了
仄仄平平仄
老板自行当上了
仄仄平平平仄仄
女秘紧更呢
仄仄仄平平
公司跨界了
平平平仄仄
生活行宫成套了
仄仄平平平仄仄
情妇暗包呢
仄仄仄平平
偏种可多了
仄仄平平仄
有钱能买户头了
平平仄仄平平仄
鬼来推磨呢
平平仄仄平
德行休假了
平平平仄仄
早把良心喂狗啰
仄仄平平仄仄平
官场也有呢
平平仄仄平
2、汉俳组诗。
汉俳组诗,是指一个主题目下面有几个分题目,共同完成涉及面较广泛的主题思想而组合在一起的汉俳群体。
如《天象十七问》(内容略),主题下面还有《问风》、《问云》、《问雷》、《问电》、《问日》、《问水》、《问霞》、《问霜》、《问雾》、《问雨》、《问冰》、《问雪》、《问露》、《问虹》、《问星》、《问夜》、《问月》等17个一题两首连作的分题目,共34首汉俳组合成一个大群体,借“天象”隐藏思想,将作者心里想表达的东西,说得淋漓尽致。
五、汉俳不用标点符号。
古人写诗是没有标点符号的,也就没有将每句诗的结尾处指定在作者的思想中,可以让读者阅读时再发挥想象。
自从创造了标点符号,每种标点符号都具备有各自的表意作用。
今人出版古人的诗歌,几乎全由编辑们自我作主补加了标点符号。这样做,不好。试问:这能绝对符合作者意思吗?作者已故,经过谁同意了呢?是不是在自作聪明?况且,当代人写绝句与律诗,几乎全是单句逗号,双句句号。这样机械化使用标点符号,也不是聪明的表现,总觉得不如不打标点符号的好。
汉俳三句17个字为一首诗,精灵得很,一般情况下,不附加标点符号,留点空间给读者自由想象,或许读者能把作者的诗意想象得更为美妙。
(文中列举汉俳及诗句,系本文作者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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