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由西安環山旅遊路驅車經過戶縣歡樂谷阿姑泉村時,定會發現環山旅遊路南,坐南朝北聳立著一塊巨幅彩色旅遊引導宣傳圖,圖中標注“鍾馗故里歡樂穀歡迎您!”等字樣。“鍾馗故里”怎麼又跑到歡樂谷阿姑泉去了?
對此,戶縣人王寬喜這樣解釋說:鍾馗最初是居住在遠古的終南縣甘河村,早年鍾馗家不慎發生火災,鍾馗父奔出家門,向村民求救,村民漠然。鍾馗父認為自己在甘河“鄉性”不好,非常失望,故而帶領全家,遷徙至終南山下的歡樂谷阿姑泉村安家落戶。於是才有了:“夫鍾馗者,姓鍾名馗,古之扈氏國,終南山阿姑泉人氏,生於甘而居於泉”之說。
以上論點究竟出自中國哪部典籍或者哪位古人論著?引用典籍竟也敢含糊其辭?不指明出處,何以夯實你引用論點的真實性?
筆者以為:安徽靈璧僅憑“靈璧鍾馗畫”爭奪鍾馗故里,缺乏足夠的說服力,況且,“靈璧鍾馗畫”與“鍾馗故里”又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儘管2006年,靈璧已被國家有關部門正式命名為“中國鍾馗畫鄉”。然而,“中國鍾馗畫鄉”畢竟不是“鍾馗故鄉”,這中間還有一段十分漫長的道路要走。
近聞畫聖吳道子故里河南禹州,近年也在緊鑼密鼓申報“吳道子鍾馗畫鄉”為其非物質文化遺產。如若申報成功,也許靈璧“中國鍾馗畫鄉”命運休矣!
長安、周至雖地處終南山下,與史稱“終南山進士鍾馗”的終南山有關。儘管“太乙”是終南山的別稱,但長安僅憑王維的一首《終南山》詩,依然顯得蒼白無力。試想,古往今來,名人雅士吟詠終南山的詩篇浩如煙海。
周至除了古有終南縣今有終南鎮之外,再無其它強有力的理論依據做為支撐,同樣不能服人。
戶縣依據唐武德三年就有終南縣,戶縣的甘河、祖庵歷史上一直都歸近代的周至縣以及遠古的終南縣管轄,直至1958年前後全國行政區劃時,祖庵、甘河、澇店、蔣村四鄉鎮才劃入戶縣版圖。
又據清初著名學者金埴在《不下帶篇》中雲:“……鍾(馗)乃終南縣人氏,至今後裔在焉。” 此論證是確認鍾馗故里又一重要佐證。既然“至今後裔在焉。”那麼,終南山下尋找鍾馗後裔聚集地,便是最有力的依據。
鍾氏這一古老而又原始的孤姓原本就很少,即便是全國範圍內也是為之寥寥。終南山下,八百里秦川,惟有戶縣祖庵元馬店村,至今仍群居著眾多的鍾姓族群,他們是破解鍾馗傳奇密碼最有說服力的活化石。
筆者正是祖庵鎮元馬店人氏,鍾氏後裔;鍾氏家族占祖庵元馬店全村總人口的50% 。他們從遠古走來,世世代代耕種著終南山下那一片肥沃而又神奇的土地。傳說在、後裔在、終南山也在,這完全是符合人類繁衍生息的自然規律,難道這一切是毫無根據的巧合嗎?
中國是父系社會,惟有男丁方可傳宗接代延續香火。即便是以周代唐貴為女皇的武則天,也沒有衝破這一藩籬。甘河距元馬店三公里之遙,雖然自古就有通婚的習慣。但鍾馗令姐由甘河下嫁到元馬店的說法有悖常理,倒是鍾馗令姐由祖庵元馬店,下嫁到甘河村才符合傳統規律。
據老輩族人世代相傳:唐開元元年(西元713年)7月7日,鍾馗出生于遠古終南縣祖庵鎮元馬店村。雖然他的長相已經殃及到他的前程,其實歷史上的鍾馗並不十分難看,更不猙獰。
儘管鍾馗桀驁不羈嫉惡如仇,但他畢竟是滿腹經綸學富五車的讀書人形象。他既有文人雅士的溫文爾雅,亦不失俠客豪傑的鐵骨柔腸剛烈果敢。
北宋末年,金人入侵,戰亂頻繁,百姓流離失所,加之朝廷軟弱,人心渙散無力禦敵。無論是朝廷還是百姓,誰不希望有一個銅膀鐵臂鋼牙利爪的精神保護神? 佛祖、觀音太善良,不殺生,自然也不殺惡鬼,故而很難令百姓信服保一方平安。忽然冒出來一個敢捉鬼吃鬼的鍾馗,能不讓人大喜過望?
既然鍾馗有本領降服惡鬼,歷史定然要賦予他比惡鬼更兇殘剛烈的秉性。於是乎,那個青面獠牙、豹頭環眼、蓬發虯髯,腳蹬朝靴、身穿紅袍,袒露臂膀手執七星劍;游離於陰陽二間捉拿鬼魅妖孽的“判官”做派,也是後來不斷完善塑造出來的藝術形象,才更接近歷史原貌。
愚以為,“鍾馗故里”就在距離重陽宮兩公里之遙的祖庵鎮元馬店村,因為他的後裔自古在那一片土地上繁衍生息,那他肯定就是祖庵元馬店村人了。
至於近年致力於鍾馗文化研究、挖掘、整理的戶縣知名人士王寬喜先生,他杜撰出鍾馗的故事十分牽強,自然難免刀斧之痕,形跡之嫌。
既然言之鑿鑿說鍾馗早年舉家南遷歡樂谷阿姑泉村定居,那麼一千多年過去了,鍾馗不可能沒有後裔。如今的歡樂谷阿姑泉村乃至甘河、長安、周至等地域,至今找不到一戶鍾氏後裔,故不足為憑。
安徽靈璧雖有鍾姓氏族存在,但與史稱“終南山進士鍾馗”風馬牛不相及,因為靈璧乃至安徽全省範圍內,自古就沒有一座以“終南山”命名的大小山脈或地名,顯然一省四地的論點,都不能自圓其說。
可喜的是,王寬喜先生成功說服臺灣李家霖一行投資興建“鍾馗紀念宮”,繼而順利完成“鍾馗故里”商標註冊、選址、設計、基建、開業等事宜,難能可貴功莫大焉。然而,成功註冊並不等於無懈可擊。
綜上所述,筆者認定:真實的“鍾馗故里”就在終南山下,就在鍾氏後裔世代群居之地,陝西戶縣祖庵元馬店村才實至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