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望去,海灘上跪著一大片婦孺老人,載著瘟神的神船入海了,隨風漂泊。 人們發出低沉的淒婉的呼喊:“噢,噢,噢,走啊,走啊,走啊!”
四個家丁抬著一口箱子急急忙忙來到海灘,後面官兵緊緊追了過來。
妙梁與校尉攔住了抬箱子家丁們的去路。
校尉喝道:“放下!”
四個家丁將箱子放下,後面官兵也趕了上來。
校尉問道:“裏面是何物?”家丁答道:“我們家老爺在船上,金三夫人叫我等小的送些衣物吃食去。”校尉吼道:“打開!”
家丁們慢慢將箱子打開,箱子內一邊放著食盒,一邊儘是衣物。校尉動手抄翻,見底也無別的東西,善財走上前去將箱子翻轉過來,也一無所獲。
校尉喊道:“去金三家!”蓮走了過來說:“不用去了,殿下,派人快去追送瘟神的神船。”妙梁驚愕反問道:“送瘟神的船?”正在此時,善財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稟告道:“金三公子及家人全都出走了!”
蓮說:“他們使用金蟬脫殼方法,掩蓋了我們的耳目。殿下,辛苦您親自追回金三全家,否則,在福海也一定要守候他們,即刻將其隔離。”妙梁道:“我要以朝廷名義將其軟禁,即刻起航!”校尉道:“是!我的兵船是十六槳的,他跑不了。”
這時,一位官兵來報:“新任郎官沈嚴大人求見太子殿下!”妙梁問道:“沈嚴大人?他人在何處?”沈嚴上前道:“卑職恭迎殿下回去!”妙梁高興道:“沈兄,真是你來啦!”沈嚴笑道:“殿下害得沈嚴好找。”妙梁道:“前番不辭而別,真是抱歉得很。”沈嚴道:“我只好去朝廷呈報,大王要我儘快接殿下回去,還有善財公子。”
沈嚴回頭才顧上與蓮與善財招呼道:“觀世音大士好,善財公子好。”蓮說:“沈大人別來無恙。”善財道:“請沈大人轉達善財心意,感謝大王恩典,善財寧願終身陪伴師父。”蓮說:“殿下,控制疫情,防止擴散,至關重要,請儘快啟程。”妙梁道:“對,我們快走,沈兄,船上再聊。觀世音大士,善財公子多多保重!”蓮祝福說:“殿下,一帆風順!”善財道:“殿下走好!”妙梁上船後,向蓮與善財揮手道:“我還回來!”
茫茫大海上,神船靠上了一艘七蓬大船,金三身著官兵服裝出現在大船船舷旁,金三老婆也身著官兵服裝,滿臉焦急看著神船。四個漢子拋下繩索。
金三伸頭朝下喊道:“快!”
神船上兩個家丁將繩索系在瘟神底座四角上,然後托著瘟神連同底座一起舉了上去。
下麵的人喊:“拉!”
瘟神被慢慢拉上大船,放在船舷上。
金三責怪道:“誰叫你們將瘟神也拉上來?”金三老婆著急道:“快看看我兒子!”
兩個人將紙紮的瘟神丟了下去,兩個人將底座打開來,金三公子死人一樣躺在裏面。
金三老婆哭著喊道:“我的兒子怎麼樣啊!”金三吼道:“嚎什麼?快抬到船艙裏去!”師爺出現在船舷上小聲交待金三道:“神船上的人就不要管了。”
四條漢子抬著就往船艙裏送,金三老婆哭哭啼啼跟著進去,神船上的兩個家丁正打算抓著繩索爬上大船,金三猛地將繩索抽了上來。
家丁哭喊著:“金老爺,救救我們!”金三道:“你們就去送瘟神吧!”
七蓬大船很快離開了神船,神船上的人一片哭喊:“金老爺,救救我們!”……
趁著夜色,一隻小船靜悄悄地靠上了福海海灘,金三從船上下來,然後扶下金三老婆及家人,兩人還是用瘟神底座抬著金三公子一起下了船。
金三吩咐道:“小心點。”金三老婆道:“老爺,我家離此近,先住下再說。”金三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
金三家一行悄悄離開了海灘,有人將小船搖開了。
福海碼頭的清晨,旭日剛剛升起,福海碼頭上刀槍林立如臨大敵,官兵裏三層,外三層守候著碼頭。妙梁、沈嚴和校尉站在一隻兵船的船頭上,觀看碼頭上嚴整的軍容。
校尉誇口道:“一塊木板也不能讓它靠岸!”
妙梁從船上走到岸上,從高處遠眺,又從岸上走到船上,在海面搜尋,沈嚴跟著妙梁,看他神情十分焦灼想寬慰他幾句,於是道:“兵船如此神速,任何船隻也超過不了它,萬一上了岸,翻遍福海也能找出來。”妙梁卻道:“萬一上岸,等於瘟神降臨,貽害無窮。”沈嚴道:“不會如此晦氣,我們先回府上歇息吧。”妙梁道:“有重托在身,不敢大意。”
忽有探子跑來船頭稟告:“稟報大人,海灘上發現一隻船!”校尉喊道:“走!”妙梁道:“一起去!”
校尉、妙梁和沈嚴跟著探子一起下了船,沿著海灘察視,遠遠只見一隻船底朝天擱淺在沙灘上,探子領著這一行人走了過來。
妙梁急匆匆走在最前面察看,發現就是那只神船,於是驚叫起來:“神船!”校尉:“退潮時擱淺在此。”妙梁:“人呢?”沈嚴:“要是他們不改乘其他船隻,應是早已葬身魚腹了。”校尉:“像是未能登船便遇難了,否則不會這麼早就擱淺福海沙灘。”妙梁:“總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校尉:“是,繼續警戒。”妙梁:“不得有半點鬆懈!”沈嚴:“殿下,我們先回去吧!”妙梁:“這金三家的人到底是死是活呢?”
卻說金三的岳丈在福海開了一家最大的賭場,金三悶在家裏憋得慌,這日便守在場子裏,賭開了。只見一隻大手握拳拼命地搖動,然後撒手,五枚樗子落在床榻上,樗子兩頭尖尖,中間扁平,只有兩面,一面黑,一面白。四子定下來都是黑子,一子還在轉躍未定,四黑一白為“雉”第二貴采,如果全黑則為“盧”第一貴采。
床榻四周的人瘋狂地喊叫著:“雉!雉!雉!”金三聲嘶力竭喊著:“盧!盧!盧!”
喊麼喝采聲中,第五枚樗子停在白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