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西蘭婦女阿曼達去年七月到「人間天堂」斐濟渡假,結果美夢變惡夢,在當地大啖海鮮中招,攝入「雪卡毒」,上吐下瀉,一般中此毒者可在數周後恢复。比較特別的是阿曼達在十八個月後,仍然每天嘔吐,不能進食,要依賴一部機器定時餵她。可憐的阿曼達瘦了足足二十公斤,預計下個月舉行的婚禮恐怕也要改期了。
飽受折磨的阿曼達以切身痛苦經歷,告誡每年湧往斐濟的十萬Kiwi,到斐濟觀光不要食魚!她抱怨那里的廚師不會告訴顧客自己做的魚是否有毒,因為這樣做會令餐廳損失很多生意。
阿曼達久病不起令人同情,但她可能錯怪了斐濟的廚師,因為無人可以知道哪一條魚是否含有雪卡毒!
雪卡毒無色無味,故無法從魚的味道、肉質、氣味或憑魚身的檢查來辨別那些魚是否含雪卡毒素,現今高度發達科技也未能提供快捷而可靠的測試方法,以驗證魚類是否含雪卡毒素。毒魚的出現間歇發生,因此而難以預測,換句話來說,並非所有來自同一地方或同一品種的魚都是有毒的。
嚴格說來魚本身是沒有毒的,只是牠食了帶有毒素海藻或帶毒小魚,自己中了毒罷了。
在斐濟食魚中毒高風險期是在每年聖誕前後這段時間(阿曼達七月份在斐濟食魚中毒可能是個特例),因為此時近海會出現帶毒之海洋微生物。雪卡毒素就是由這一種海洋微生物產生的毒素,黏附著海藻或死去的珊瑚表面,能抵受高溫。毒素沿著食物鏈向上傳:小魚吃下帶有毒素的海藻;帶毒小魚再被大魚捕食;帶毒大魚最後被人類捕食,雪卡毒素,就是這樣傳到人的身體內來的。
初步估計超過四百種魚類可能引致雪卡毒素中毒,紅鰽、老虎斑、蘇眉、龍躉、星斑、杉斑等,由於毒素慢慢在魚類體內積聚,越大的魚可能含有更多雪卡毒素,而且魚頭与內臟為最毒之部位。
在斐濟要避免食魚中毒,最佳辦法是在聖誕前後少食或不食海魚。
老蛙當年在斐濟也中過魚毒,是日喜得一極大的龍躉頭,洗凈斬件,加姜蔥煎香贊水以芥菜豆腐滾湯,兩人食完後數小時即腹部絞痛,上吐下瀉,入夜後蛙妻脈搏微弱,已降至每分鐘不到四十下。
除了嘔吐、腹瀉,還出現冷熱感覺顛倒,十指沾水即如觸電。關節和肌肉疼痛,稍後更渾身奇癢,四肢無力。盡管三周後中毒症狀逐漸消失,但體質虛弱、中氣不足的現象持續了差不多半年。雖然只有少數最嚴重的病例是因攝入毒素過量才會致命,但以上症狀已足令人求生不得,欲死不能。
每年全球有超過五萬人中雪卡毒,可是至今人類仍未找到治療雪卡毒的藥物與解毒劑。面對阿曼達的怪病,紐西蘭群醫束手無策,要上「古狗」網站搜尋應對良方。而我當年在斐濟飲過土著泡制的濃椰汁解毒,略見有效,主要還靠大量飲水,保持排世排遣通暢,將毒素稀釋排出體外。曾見過有人中魚毒後腹瀉嘔吐,自己醫自已,亂服止瀉藥,這是可能導致送命的。
斐濟盛產海鮮,每天海濱河邊大小漁船卸下漁獲,石斑、金槍魚、龍蝦、肉蟹等生猛海鮮,令人食指大動。所以經常有人食魚中毒。其中最大一宗乃八十年代中國駐斐濟大使館集體中毒事件,當時使館有自己的遊艇,周末經常出海釣魚,有次捕獲大龍躉後,由使館廚師做了一頓全魚宴,豈料館肉二、三十人齊齊中毒病倒,事發後使館接到指示立即賣掉游艇不再出海了。
自從中過魚毒後,曾蒙上極深心理陰影,一度杯弓「魚」影,聞「魚」色變,一兩年後才敢重新食魚。聽到阿曼達在斐濟食魚中毒的新聞,又勾起以上這多舊事回憶,她中毒後一年半仍病重如此,的確罕見。科學家們也應該努力研究雪卡毒的解毒方法,在特效藥面世之前,我們這些喜歡食魚之人,只能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