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碗湯藥整整齊齊擺在沈府廚下灶頭。妙梁緩緩走來,看著九碗湯藥。慢慢走了過去,又看了半天,終於端起其中一碗,一氣喝完。
妙梁又端起第二碗,一仰脖——
不想得樂此時大聲叫道:“殿下,喝不得!”
嚇得妙梁拿下碗來,手中一碗湯藥早已喝得剩了小半碗,雙眼莫名其妙地看著得樂。
得樂解釋道:“小龍女師父說的,此藥晝夜用三次,寅時、午時、酉時,一劑熬三次,一次服一碗。您剛才已經喝下去一碗了,再喝就多了。”
妙梁氣狠狠罵道:“狗奴才,你怎麼不早說,害我多喝了大半碗。”得樂叫苦道:“奴才還來不及叫,您就仰脖子了。”妙梁氣道:“你是存心想害我,是不是?明日,你記得問問那位小龍女師父,看多喝半碗礙不礙事,要不下次勻回來,少喝半碗。”得樂道:“明兒,奴才一定記得問,您先去歇著吧。”
正在此時,蓮一臉驚慌找了進來,慌忙問道:“得樂,看到小龍女嗎?”得樂也急道:“沒有,我和殿下進來,沒見小龍女。”
妙梁急切問道:“小龍女不見了?”蓮回答道:“小龍女平日不在客房就在廚下,她哪兒都不去,何況這時已夜深人靜。”妙梁道:“得樂,快去告知沈大人,我們分頭去找。”蓮萬分憂慮地說:“小龍女不可出任何差池。”妙梁安慰道:“沈府大院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
即刻在沈府大院內,沈府家丁個個高舉火把,將院子照得如同白晝。
沈嚴發問道:“會不會迷失在花園內?”蓮請求道:“請沿水塘查找。”妙梁忙喊:“快去!”
火把引路,眾人又往花園找去。
夜晚的沈府花園中,只聽蓮呼喚的聲音:“小龍女,小龍女!”在不停地迴響。火光下,蓮淚水盈眶,沈嚴心急如焚。
妙梁喊道:“得樂,你拿火把去曲橋那邊看看。”得樂沿著曲橋邊走邊喊:“小龍女,小龍女!”
沈嚴疲憊不堪回到臥室,靈星扶他坐下,關心問道:“小龍女找著沒有?”
沈嚴唉聲歎氣回復道:“找了大半夜,仍無蹤影。”靈星猜測道:“想必是有強人將小龍女弄出府去了。”沈嚴覺得在他家裡出了這麼大事情,而且偏偏出在小龍女身上,更是無法接受,於是叫苦不迭道:“這可如何是好!”靈星建議說:“沈大人去報縣衙官府吧。”沈嚴道:“出了沈府,也只有靠官府,我這就去縣衙。”靈星此時卻喊道:“沈大人快來看,門上有一字條。”沈嚴忙問:“哪裡,待我來看。”
只見門楣上有一尖利匕首插著一張字條。
沈嚴拔出匕首,揭下字條,放在手中,展開一看,那紙條上寫著這樣幾行字:
“妖女作祟,貴人遭難,若要無事,客去主安。”
沈嚴念完,沉吟半響道:“這事看來與觀世音給殿下治病有關,我先去找他們商 量。”靈星卻道:“大人,以奴婢之見,不宜先去找他們。”沈嚴不明其意,反問道:“此又為何?”
靈星道:“您看這字條分明是一張深懷惡意的逐客令,您若主動拿去,擔心客人誤以為您串通作梗,豈不冤枉。”沈嚴一想靈星所言,不無道理,於是道:“也是,妳以為如何處置為好?”靈星說:“不如我給您悄悄送到太子殿下的貴賓房,他們自會找您商量,豈不一樣,也無瓜葛之嫌。”沈嚴道:“人家說急中生智,我是越急越蠢。”靈星乖巧地說:“大人是當局者迷,靈星這就設法送去。”
靈星去到貴賓房,並未現身。
得樂猛一抬頭,看到門楣上有一尖利匕首插著一張字條,慌得忙喊:“殿下,有刺客來此!”妙梁問道:“何來刺客?”得樂道:“您看!”
妙梁看著門楣上的字條,揭下來,放在手中,展開一看,上面寫著:“妖女作祟,貴人遭難,若要無事,客去主安。”
妙梁念完思忖道:“這事看來還真不簡單,我們快去找觀世音商量。”得樂告知道:“殿下,觀世音師父不在沈府,一大早便已經去寺廟尋找小龍女去了。”妙梁立刻道:“我們快去寺廟。”
蓮跪拜在經堂的菩薩前虔誠祈禱完畢之後,正遇妙梁找來同樂寺,於是來到茶室,與方丈一起商議小龍女之事。
蓮說:“從歹人留下的字條看,似乎並非為錢財。”妙梁祈願道:“但願小龍女平安。”方丈道:“貴人應該指的殿下。”妙梁分析道:“也可指沈大人。”
蓮說:“語義雖然含糊,但意圖非常明確,就是要我們離開沈府,要殿下停止治療。”
妙梁疑惑道:“為何要從可憐的小龍女下手呢,為何會提起妖女這件事情呢?此事只有落霞的人才知道,而且早已無人提及了。”
蓮說:“此事蹊蹺就在於此,決非落霞人所為。”
妙梁道:“沈嚴已去衙門報案,還靠巡捕查找歹人。”方丈道:“觀世音還是不可因小龍女之事亂了方寸,集中心力治好殿下的病為要。”
蓮合十稱說:“多謝方丈教誨,觀世音方才去經堂祈佛,就是為安下心來,以靜制動。”
妙梁道出自己的心意:“勞師父費心了,妙梁也不會放棄,有人不要我治病,比要我治病更能堅定我治病的決心。”
蓮聽後,高興地說:“如此最好,為方便起見,殿下是否還是移來同樂寺就診,不知殿下與方丈意下如何?”
方丈贊許道:“觀世音建議甚好,佛門清靜,少了許多世俗的兇險。”妙梁應承道:“那我即日就移來寺內。”
蓮特別關照說:“請殿下私下交待沈大人,對誰也不必言說移居此處。”妙梁道:“妙梁明白。”蓮說:“為小龍女的事,沈大人會盡力的。”妙梁道:“我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