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我上小學的時候,沒有手機,也沒有電腦。校園內看不到孩子們各自埋頭把玩手中小小螢屏手機的景象。我們的課外活動除了“騎馬打仗”便是一頭紮在圖書館裡的
書堆中。書,是那個時代通往虛擬世界的大門。打開圖書,包羅萬象的精彩故事迎面撲來。你像一隻好奇的小鳥,在從沒認識過的、新穎的、美妙的神奇幻界中翱
翔。這種如初生牛犢式的渴望,在我抽出小小狹長的檢索卡抽屜時顯得格外強烈。一摞摞卡片在我手指的撥動中,文字背後的誘惑向我展開:格林童話、安徒生童
話、一千零一夜、大小林歷險記、蘇聯民間故事、越南民間故事、立陶宛民間故事、阿拉伯神燈、皮諾曹、小紅帽、白雪公主、大灰狼等等,王子是善良的還是威武
的?美麗公主受誰欺負?地毯真的能飛嗎?大灰狼那麼壞,怎樣鬥它?多麼神秘的未知大門,都等著我一一打開。可以說我的啟蒙常識,我的含苞世界觀,我的初級
為人處世道德觀都是在這五彩繽紛的神話故事裡獲得的。書籍是我精神成長的階梯。
長
大了,世界複雜了。從書中尋找的寄託也更多樣了。知識的視野要更寬更深,不僅是故事,還有歷史、科學、理念、邏輯、情感。再大一些,對政治以至文學文字也
越來越苛求。我開始挑揀書刊了。一本本身邊經過的書我是通過“嗅覺”過濾:打開一本流覽開頭,不管是歷史、理論還是科學,喔,文筆不錯,看下去。要是文字
乾癟就扔了。文學書籍一樣,語言優美,故事引人,我便看一段。之後忍不住翻到最後,瞧他的故事是怎樣收尾。知道了結局,便放下懸念從頭細細讀——且看他是
怎樣將主人公的命運編下去。
不容置疑,書,在我一生成長的路途中起著羅盤的作用。它引導我打開一扇扇認知之窗,拓開我的求知眼界。秀才不出門,卻知天下事。人們能在狹小的自我天地胸懷世界,書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博覽群書,學富五車,是對人們智慧的褒揚。
可
是如今,隨著科學技術的飛躍,知識的傳播已非一書獨秀。影視的發達,人們有了視覺的教育。更進一步,電腦、手機的出現,互聯網的橫空出世,人們獲取知識的
途徑又多了一條空前寬闊的大道。電腦加網路無疑為每個人身邊營造了一座無所不能的博大圖書館,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古今中外,只要敲擊小小的鍵盤,你需要的
諮情,即刻出現在銀屏中。它的方便、快速、“淵博”令你無時無刻地廝守一旁,成了你最親密的伴侶。宅男、宅女蜂湧如現。書被冷落一旁,被人遺忘,似乎應了
竹簡的厄運,正悄悄地退出歷史舞臺。
書真的就這樣從你的身邊消失了嗎?
恐怕沒那麼簡單。電影的出現,人們曾預言戲劇藝術將消失。電視的誕生,人們又斷言電影將壽終正寢。可是如今這些曾被判定為行將就木的藝術形式非但沒應驗,反而在藝術之林中博得一席之地,永葆青春。
書也是這樣。雖然新型的傳播媒介風騷正茂,但書有它的獨俏。
一本書在手,可以隨時隨地與你伴行,在旅途、在工餘、在臨寢、在閒暇,靜靜地倚躺著,享受著字裡行間的雅情。一個急念,疾手翻到你所求的頁面,思路不會被打斷。這是沉重的電腦和一團亂麻的電源線所不能替代的。
書是有形的,電腦裡的“書”是無形的。擁有書,尤其擁有你夢寐以求的書,心裡很踏實。
書可以傳世,尤其現今世界,當書的發行量降低時,書的價值卻能逆勢上揚。以後珍藏絕本也可能愈來愈多。對於喜歡收藏的群體這是一個好行當。
方華舉辦的讀書節又到了,不妨到那裡探探寶。
2013/3/26 於奧克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