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霞建廟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小島,漁民們異常欣喜。沈嚴陪同妙梁太子來到島上,準備選址破土,道弘法師推為新廟的首任住持,將主持奠基禮,也一起來到落霞。
他們聚集在林族長大屋客廳,商議建廟大事。
應康道:“林族長,島上籌畫興建寺廟,還望族長鼎立支持。”林族長道:“興建寺廟乃積善行德的大事,本族長定當效命不辭,明日海龍王節上,我出面活動帶頭捐資。”沈嚴道“如此甚好。”妙梁卻道:“島上漁民貧苦,就不要集資了。”道弘法師道:“有錢出錢,無錢出力,都是大家的心意。”
翌日,一大早,小島街頭巷尾便鑼鼓喧天。稍後,舞醉龍出場了,只見龍頭與龍尾並無龍身,兩人各持一節,舞者邊舞邊喝酒,舞姿豪放、瀟灑,手提酒埕,邊飲邊舞,酒至半酣其醉態可掬,手舉色彩鮮豔的龍頭、龍尾,左旋右轉,身體傾而不倒,腳步飄而不亂。興致起時,不時仰天一噴,霎時間酒星四濺,大街小巷頓時酒香彌漫。只見醉龍時而倒地翻滾,時而淩空騰飛,時而金雞獨立。表演妙趣橫生,圍觀的民眾齊聲喝彩。
午牌時分,在魚行街市,派發“船頭飯”,約有數百人在排隊領“船頭飯”,人龍足足圍繞街市一個圈。據說,吃了船頭飯的人能夠消除百病、長命百歲、生意興隆、財丁兩旺。
妙梁和善財也一起排在隊伍之中,等著領飯吃。
妙梁小聲悄悄問善財:“這飯好吃嗎?”,善財笑著告訴妙梁:“這是島上民眾一年到頭,能吃到的最好的食物,飯裏有燒肉,實際上它是節瓜、豬皮、花生、冬菇一起煮成的,等會,你嘗了,就知味道不錯。”
妙梁和善財領到船頭飯後,就在街頭一邊看醉龍表演,一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海龍王節的第二天,應康找了位地理先生在紫竹林選定了廟址。
地理先生道:“此乃上上吉地,有紫氣東來。”
新廟破土動工,奠基禮上,鞭炮齊鳴。妙梁、沈嚴、道弘、應康、善財、林族長及島上頭面人物都在場。
道弘大聲宣佈:“法雨新廟破土奠基。”
大家分別向東西南北中五方鏟土、培土,正中立著一塊白色的奠基石。
建廟工地上,有百余民工開工。正逢開飯時,那瘋和尚又跑了來,一手拿缽盂,一手拿筷子,跑到飯甑前,邊敲邊念:“有福同享,有飯同食。”然後仰頭看看天,隨口念叨:“起九要打暴,九頭必有暴;海鷗飛進嶴,今天必有暴。”
晚上大家收工,回到工棚,瘋和尚也跑來,躺下睡覺。而且還自顧自地反復念:“起九要打暴,九頭必有暴;海鷗飛進嶴,今天必有暴。”
次日落霞嶴口,真有成群的海鷗飛來,在空中盤旋。
建廟工地上,瘋和尚又自顧自地大聲念道:“起九要打暴,九頭必有暴;海鷗飛進嶴,今天必有暴。”
應康問大師道:“法師,今日是什麼日子?”道弘回答:“九九重陽。”應康忙喊道:“大事不好,法師,趕快安排勞力,將堆放在海灘上的木料,全部搶運上山,今晚有大風暴、海潮可能將木料全部沖入海中。”道弘反問道:“是嗎?”應康明確答復道:“沒錯,瘋和尚唱的‘海鷗飛進嶴,今天必有暴’就是這個意思。我就去叫人。”
午時過後,落霞嶴口,海風呼嘯,白浪滔天。
海灘上,民工排成隊,奮力搶運木料。沙灘上還剩有一大堆木料,海浪已經席捲而來。
善財來到木料堆前,抬起一根圓木,回頭看見妙梁抬著另一端。圓木堆突然從上面鬆動,一根粗大的圓木頭滾落下來,就要砸到善財的頭上,妙梁眼見善財危險萬分,他摔開肩上木頭,沖上前去,猛力將善財往旁邊一推,大聲喊道:“閃開!”
善財栽倒在沙灘上,妙梁來不及躲閃,他的左腳卻被大木頭重重壓在下麵,其他圓木也一齊滾落壓了下來。善財慌忙爬起來抱住妙梁的上身,哭喊著:“太子!太子殿下!”
妙梁已經痛暈過去,沒有任何反應。
善財對來人大喊:“快抬開木頭!”
海浪已經衝擊到他們身邊,人群搬走妙梁身邊的木頭,善財背著妙梁沖出不斷湧到身邊的海浪,往家中跑去。
棚屋外面,雨暴風狂。屋內,沈嚴、道弘、善財都圍著太子,探視他的傷情。
應康告知道:“木頭都搶回來了,只是太子傷勢不輕。”妙梁卻有意笑著道:“不礙事,休養幾日便好。”
沈嚴建議道:“我看殿下還是儘快回福海,讓觀世音診治才放心。”道弘道:“也是,腿傷及時診治方好。”善財難過道:“太子殿下,你救了我卻傷了自己,寧可砸的是我。”
妙梁道:“快別如此說,砸了誰都一樣。”應康道:“九月的風暴來得猛去得快,我們儘快找條船送太子殿下回福海。”沈嚴道:“新廟已開工了,我們也一起回去吧。”
第三日申牌時分,妙梁在沈嚴與善財陪同下,回到了福海沈府。蓮及時趕來貴賓房,探視妙梁,她仔細地拆開太子左腳的夾板,清洗傷處。
蓮吩咐說:“小龍女,妳去找一些杉木皮來裹殿下的腳,夾板不利復位。”妙梁道:“又讓觀世音費心了。”蓮說:“殿下為救善財命都不顧了,何言費心。”
妙梁卻道:“說真的,我這條命也是從你們這兒撿回來的,腿受點傷不算什麼。”蓮說:“生命都是寶貴的,我們都應該珍惜,殿下的健康尤應珍重。”
善財拿了一付拐杖進來交給得樂。
妙梁招呼道:“善財,你來啦。”善財道:“我是來給殿下辭行的,我要趕船回島,祝太子殿下早日康復,我親手做的一付拐杖,你看合適嗎?”妙梁道:“我試試。”
妙梁撐起拐杖,試試,感覺很好,於是誇道:“剛好。”
妙梁急著撐著拐杖想邁步。
蓮急忙制止說:“殿下,不能急,慢慢來。”
蓮和善財扶妙梁坐下。
妙梁從身上掏出一塊腰牌,遞給善財道:“這塊腰牌,善財兄弟你留在身上,作個紀念,如果想起了妙梁,隨時可進王宮找我。”
善財接下腰牌道:“好,作個紀念,善財想你,就來找你。”妙梁高興道:“這才是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