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融入主流社会’又一次成为讨论的热门话题。什么是主流？在新西兰这个多种族、多元文化、社会主义、资本主义、无政府主义共存的包容社会里，界定主流与非主流还真不容易。一个发生2 周前的真实小故事，可以折射出我眼里的主流商家办事的态度和考虑问题的出发点。

又到了年度更新汽车保险的时间了，保险公司像往年一样，早早寄来了新一年的保单。尽管车子年年折旧，保费可一直没有减，年年有这种疑惑，曾经要求降低车的价值以求减低保费，被告知保费少不了三、五十元也就算了。今年决定不再任其宰割，一定坚持降低保费。电话打到了服务中心，一个叫卢卡瑞沙的姑娘接听了电话，我直接了当告知要减车子的价值。“为什么要降低价值？我们不检查你的车子，将来会按所报价值理赔的。”在她看来车价应该往高处报才对呀。我告诉她，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降低保费。果然，她告诉我保费所差无几。我坚持到：“现在万物涨价，省一点是一点吧。”与往年的服务生不同，她没有坚持说服我，居然同意帮我改车价了。就在我想结束通话时，她说：“可不可以再问个问题？”“当然可以。”既然她的服务让我满意，多耽搁几分钟又何妨。接下来，她问我是否准备开这辆车外出旅游。“不会的，这辆车的马力太小。”“那你不需要外出住宿条款。还有，修车时你需不需要临时租车？”“不用，我用的修车行通常都免费借给我周转车。”“那你也不需要优惠租车条款了。你觉得需要保障丢钥匙条款吗？” “我想不需要，因为这车只在家里和单位之间用。”就这样，她帮我重新审查了这几年被保险公司悄悄加上去的很多不必要的优惠条款。这一下子，我省了纽币133.07元。

卢卡瑞沙的服务让我想起17 年前刚来新西兰时的情景。那时的商家，在我们新移民看来太纯朴、太可爱了。他们处处为客人着想，人与人之间非常信任。因为感动而热爱这个国家、这个社会、这里的人民；因为热爱而辞去了国内的高薪工作，选择这里为第二故乡。十七年来工作、生活在新西兰，在工作中讲英语，在生活中吃中餐，周末参加社团活动说华语。工作中的困难、单位的琐事我愿意向最好的洋人朋友倾诉；生活中的不如意、有些“主流华人”的排斥我都告诉我最好的华人朋友。我“融入主流社会”了吗？曾经一度认为自己“融入”了，因为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潜移默化地受到主流社会的思考方式，做事方式的影响，渐渐地不被有些“主流华人”所接受。可是，一涉及到价值观、文化差异这些意识形态的问题，我发现自己还是不能接受“主流”社会可以容忍的超前意识。就如同我的胃一样，可以容纳奶酪、牛排，可就是馋我们老家的煎饼果子、韭菜盒子。曾经去过的亚洲、欧洲、北美洲、大洋洲走到哪，‘红烧茄子’这道菜就点到哪，但这并不妨碍我欣赏梵蒂冈大教堂的穹顶壁画和大为的健美裸体雕像。 

看来，“主流”难界定，“融入”谈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