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妙梁此次離開落霞島之後,一份《萬民頌德書》在民間迅速傳遞。最開始是島上漁民有感于妙梁太子身體力行,送湯送藥,抗擊瘟疫,繼而為民修廟,捨己救人,排險負傷,他們找到幾個坊間有些學問的耆老起草《頌德書》,後來又請應康先生加以潤色。接下來便是萬人簽名,那《頌德書》上均是手印為主,密密麻麻,橫豎交錯。《頌德書》一家傳一家,全島傳遍了,又有人帶到福海,在工商士學農各階層傳遞,還有人刻印散發,越傳越廣,一直流向王城,自然傳到了王宮。
這天,莊王雙手拿起放在九畹齋書案上的一份《萬民頌德書》,情緒非常高昂。
他萬分欣喜道:“想不到妙梁此行,不但將病徹底治癒,而且為朝廷贏回功德無數,看看這份下面送上來的《萬民頌德書》如何誇讚抗疫之功:仁心仁術,驅災救難,愛民如子,本固邦安,甘露時雨,王恩浩蕩,普天同賀,國運綿長。”
阮懿德誇道:“此次抗擊瘟疫,妙梁太子應立首功。”任永賢告知道:“他們剛剛先期送回了落霞漁民送給太子殿下的一塊賀匾,上面書寫的是‘愛民太子’四個大字。”
莊王連忙問道:“匾在哪里?快送來九畹齋。”任永賢回復道:“公事房大概已送往太子宮。”莊王立刻吩咐道:“黃門安叫人抬來此處,從今以後,九畹齋改作太子書房,將匾高高掛起來,叫他永遠不忘這四個字,無愧天下百姓。”黃門安應命道:“奴才就去。”
翁夢鶴試探問道:“大王,這九畹齋可是——”莊王打斷道:“寡人以後議政上朝,早就想給妙梁一個專用書房,多沾一些書卷政務的氣息,藉以脫離太子宮的慵散之氣,這對他今後執掌朝政大有裨益,現在看來是時候了。”眾臣認同附和道:“大王聖明。”
莊王接著道:“還有一件大事要與眾位愛卿商議,已經到了必須冊封太子妃的時候了,不可再延誤。”妙仁道:“這的確是件刻不容緩的大事,朝野上下早已議論紛紛,太子妃位為何一直空缺?”任永賢也道:“徒然引來許多無端猜測,對社稷安定十分不利。”莊王表白道:“此乃寡人的一塊心病,妙善之誤,後患連延,接著妙梁染疾,無從提及,現在算是事過境遷,雲開日現了。”
翁夢鶴道:“大王,依臣之見,納太子妃事,無論是對王室還是國民都是一件大事,太子妃即是未來的王后,她將母儀天下,執掌後宮,要慎之又慎,優中選優,方不負朝野上下的期許,共用宗廟社稷千秋福祉。”
莊王道:“翁夢鶴所言,正合寡人的宗旨,能否從親貴大臣家中物色十位候選的人,要求端莊賢淑,品貌雙全,再從中遴選兩位,最後擇其一,即行完婚大禮。”任永賢道:“聖心思慮周詳,即可據此擬旨宣示。”莊王道:“任永賢擬旨,明日早朝詔告群臣。”
阮懿德慮及太子選妃,王后卻還不在王宮,終歸不妥,於是建言道:“大王,太子選妃,是否要接王后回宮?”莊王回復道:“此事,寡人自有主張。”阮懿德道:“但等大王聖裁。”
翁夢鶴在九畹齋得知太子選妃已刻不容緩的消息後,也迫不及待地將西城成師公找來家裏,要他看看府上一對千金的面相,可不可能成今日的太子妃,明日的王后,這樣他翁夢鶴便可夢想成真,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爺兼國丈。
這日翁府兩姊妹容蓉、容鈺和丫鬟一起正在花園嬉戲。姐姐容蓉坐在亭中刺繡,妹妹容鈺在池塘邊大呼小叫喊道:“姐姐,快過來,看好大的魚兒,快給我魚餌!”
姐姐容蓉坐在亭中還是紋絲不動,聚精會神刺繡。
容鈺還在喊:“姐姐,快來啊!魚兒都來啦!”
容蓉舉起手中繡好的一隻魚兒,栩栩如生。
丫鬟杳兒喊道:“二小姐,快來看大小姐的魚兒!”容鈺不服氣跑來問道:“哪來的魚兒?”杳兒舉起圓圓繡繃上的魚兒晃動著說:“看!”容鈺誇道:“真好,就像水裏游的,姐姐,妳為何將魚兒繡得這麼活?”
容蓉自誇道:“妳那水中遊動的魚兒,姐姐早已爛熟于心了。”容鈺從杳兒手上搶過來道:“給我!”容蓉說:“別搶,就是送給妳的。”容鈺忙道:“謝謝姐姐!”
遠處,翁夢鶴正陪著成師公說話。
翁夢鶴頗為得意道:“那坐著的便是大女兒容蓉,那站著的便是二女兒容鈺。”成師公順口誇道:“真是一對如花似玉的千金。”翁夢鶴很認真道:“成師傅,你是王城最有名氣的相面大家,一會陪你過去,你再仔細瞧瞧。”成師公應承道:“好,好,定不負相爺重托。”
兩人說話間朝著亭子走了過去,容蓉先看見他們。
容蓉有禮道:“女兒容蓉給父親請安。”容鈺也道:“女兒容鈺給父親請安。”翁夢鶴吩咐道:“快來見過成師傅。”容蓉有禮道:“容蓉給成師傅請安。”容鈺跟著說:“容鈺也給成師傅請安。”
成師傅分別審視二姐妹的面容,有驚異之態。
翁夢鶴道:“成師傅,我們再去那邊看看此園風水如何?”成師公道:“好,好。”
兩人走到離亭稍遠的地方停下來,翁夢鶴忍不住趕緊詢問面相結果:“如何?”成師公“啪”地一聲跪下磕頭稱道:“恭喜相爺,賀喜相爺!”慌得翁夢鶴忙扶起成師公道:“成師傅快快請起回話。”
成師公爬起來神秘兮兮湊近翁夢鶴耳邊告知道:“大富大貴,貴不可言。”
翁夢鶴關心問道:“誰啊,大的還是小的?”成師公居然道:“兩位千金一樣。”翁夢鶴一時還不相信,反問道:“你是說,大小姐、二小姐都是貴不可言的命相?”成師公明白回復道:“兩位一樣。”翁夢鶴又問:“貴到何種地位? ”
成師公道:“至尊至貴,母儀天下。”翁夢鶴嚇得跌坐石凳上喊道:“啊!?”成師公道:“翁國丈啊,您多保重,臣民都有靠山了。”翁夢鶴驚喜交集道:“未來的王后只有一位,為何兩姐妹都有此面相呢?”成師公卻道:“這就是您相爺、國丈宅府的風水極好的緣故,您看相府屋宇呈比翼齊飛拱守王宮之勢,必定是雙鳳朝陽,尋常之家求一隻鳳而不得,您家就出了兩隻。”
翁夢鶴不無憂慮問道:“一家二貴,事乃無功啊,是否會有爭鬥?”成師公道:“親親友愛,姊妹謙讓,父母定奪,何來爭鬥?”翁夢鶴點頭道:“那倒也是,兩姐妹都很孝順聽話。”成師公道:“今日相爺、明日國丈,您盡可放心,但等榮華富貴。”翁夢鶴道:“此番,老夫定要重金酬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