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俄羅斯抓獲美國駐俄大使館政治處三等秘書福格爾，指控他在俄羅斯反恐特種部門收買招募為中情局工作的「自己人」。福格爾在与招募對象見面時被當場抓捕，搜出隨身帶有專門的技術裝備、被招募俄公民書面指南、大筆現款和易容用品。當時這位鬚眉漢已戴上假髮，易容成黑髮美女。

  被人贜并獲的福格爾，使人聯想起轟動全球的中共間諜時佩璞一案。一九八三年伯納德與時佩璞夫婦雙雙因間諜罪被捕，并送上法庭受審。

一九六四年伯納德任法國駐華使館會計時，邂逅北京京劇伶人時佩璞，時佩璞跟他幽會戀愛結婚，還為他「生」了一個兒子。時佩璞巧妙地拉伯納德下水，从其手中獲取情報，爾後帶兒子随丈夫移民巴黎，繼續特工生涯。

東窗事發後，伯納德在庭上見到自己深愛的「妻子」，驚愕萬分地發現「她」竟然是一個穿西裝的男人！面對警方確認時佩璞是男性的體檢證明，可憐的伯納德仍然拒絕採信，事後官方安排兩人共處一室相晤，伯納德才明白妻子是個男人！ 受過特殊訓練的時佩璞創造了人類間諜史上一個不可能被复制的「奇跡」，那就是作為一個男人，他化雄為雌，假裝有孕買了個維吾爾族小孩充作已生，將一個法國佬騙了整整十八年，還要控制他無怨無悔地為自己竊取情報，死心塌地愛上自己，這可不是一般的居心与手段。

  雖 然四年前也就是二零零九年，時佩璞病歿於巴黎時，我曾寫過一篇《雌雄莫辨蝶中諜》，概述了時佩璞一些往事。但始終覺得這個難以置信的真實故事後面，有著許 多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一段傳奇式的畸戀，持續十八年之久，當事人內心的煎熬，真情背後的假愛，信任之中的欺騙，交織着深不可測的陰謀、縝密的心計，周詳的 計劃，還充斥着西方浪漫與東方神祕的神話色彩。

  後 來美裔劇作家黃哲倫將此事搬上銀幕，拍成電影《蝴蝶君》，昨天我還在网上重看了一遍。尊龍飾演時佩璞，他的面部表情非常豐富，堪稱一絕。杰里米‧艾恩斯飾 伯納德，杰里米‧艾恩斯曾在《洛丽塔》中飾演一位作家，演活了中年男人與少女「一樹梨花壓海棠」的情結。他擅演內心予盾感情糾結角色，外型憂郁傷感，由他 出演伯納德一角有如度身訂做，再也合稱不過了。

時佩璞雖往矣，然後繼有人。

近年日本也時興男扮女裝，稱之為「偽娘」，賣男性乳罩專賣店「Wish」創下過年銷售量過萬的業績。東京秋葉原有一间「雲雀亭」女僕咖啡店，這些「女僕」服務員全部為身穿女裝的男性。他們頭戴假髮、身著褶邊裙、帶著靚麗的妝容接待顧客。此風傳至台灣後，偽娘餐廳日增，那里也有了一位著名的「偽娘」名叫紀香，紀香還紅到了台海對岸的大陸，被聘為電玩游戲代言人。

男 人想扮女人，女人也想扮男人。清代野史中曾記一事，同治年间皖人朱某從軍，隸统領陳姓麾下當書記，某日統領忽召朱君夜飲并留與同榻，朱君先是不肯，後被陳 统領拔刀相逼，不得已從之，當晚才知統領為女兒身。後统領懷孕，朱君乃據實稟報大帥，因事涉欺罔，恐朝廷见罪，大帥令朱改姓襲陳名，接任統領，而陳則易弁 而衩，回复女兒身。

朱君從書記搖身一變成了统領，率軍征討回逆，立戰功後变心，歸宗复姓朱，并納二妾。陳婦一怒之下，帶着與朱所生之子返回甘肅，自此與朱斷絕關係。也就有了「易弁而釵」這句成語。

在紐西蘭曾見過不少「易裝」人士，但以在一樹山草坪所見那一位最為悅目，金髮少婦著一身黑色皮衣褲，脚踏馬靴，頭戴贝雷帽，皮衣馬靴特具粗獷很男性化却又處處足顯嬌娃嫵媚，那種剛柔兼具的美色，雖驚鴻一瞥，却過目難忘。

對男女衣著打扮風格并非各地都寬鬆包容，新加坡曾訂立過相關法律，不准男士留長髮，戴耳環，穿裙子，據說日本音樂大師喜多郎曾因留一頭長髮被拒絕進入新加坡，原定音樂會也被迫取消。

反過來也有規定男人穿裙為官方服飾的國家，譬如斐濟，男性最隆重的國服就是上身西裝，下身筒裙，脚踏涼鞋。迎迓國賓或國事訪問，都是這套服裝。那里的警察也着白色裙子，裙脚呈鋸齿形，成為該島一大特色，只是捉起賊來，有礙疾跑，斐濟偷盜成风，或与此有關。

島上平民百姓也喜用一塊稱之為「索魯」的薄布包着下身，呈水筒裙狀。老蛙在彼數十年也沾染了「穿衣一塊布」的習慣，既方便又凉爽，有時抄起薄布一包便上街睇戲或開門迎客，十分自然又自在。以致來紐後要穿長褲，两條蛙腿被裹住，相當長一段時間覺得不自在。

从時佩璞男扮女裝十八載，還「結婚生子」，講到朱改陳姓，易弁而釵，再至「偽娘」、易裝，還有男人著裙的斐濟，不知各位有無這樣一種感覺，我們所活著的這個世界以及身處的時代，的確太多姿多彩，太無奇不有了。

有些東西，乍看刺眼，又或者甚是悅目，須細品深究，方可知箇中真味。切不可妄作論斷，輕率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