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雙管齊下

    莊王的惡疾讓碧姬按耐不住，蠢蠢欲動，她首先必須掌握朝野動向。

    靈星入內相告：“碧妃娘娘，沈大人派侍郎欒其帶著兩名護兵已於今日寅時沿官道趕往福海同樂寺。”

    碧姬道：“好，妳先去吧，桃葉，送送靈星。”

    廳內還有葉庭芳在品茶。

    碧姬道：“大王這次染疾，發作起來，有些瘋狂狀。”葉庭芳推測道：“妳是說他氣數已盡？”碧姬湊近葉庭芳低聲道：“一時還說不準，我想你去找一高人，配製一種慢性毒藥，最後可以導致瘋癲，先給他墊個底，以後再慢慢加量。”

    葉庭芳問道：“不是已經派人去福海請觀世音嗎？聽說這也是位杏林高手，他來了不會一下看出其中的蹊蹺，而且弄不好，把你我都牽扯出來。”碧姬道：“我自然要想到這層，太子那樣的病他都能治癒如初，這樣的人怎能讓他進宮呢？絕對不能。”

    葉庭芳又問：“方才靈星來報，去請的人不是已在路上嗎？”碧姬詭秘地說：“你放心，觀世音請不動，來不了。”葉庭芳知有蹊蹺，於是道：“妳——”碧姬得意笑道：“已有安排。”

    驛道上，欒其帶著兩名護兵風馳電掣趕往福海，突然四個黑衣騎士橫刀攔住去路。

    欒其大聲喝道：“什麼人，膽敢阻擋王宮使者，找死。”

    四黑衣騎士更不搭腔，舉刀策馬直劈過來；四黑對三黃，一陣好打。一護兵被砍死，欒其不敢戀戰，帶另一護兵沖出去圈子，望風而走，來到一道旁驛站，欒其與護兵正準備換馬，四黑衣騎士又衝殺過來。欒其與護兵只得邊戰邊走，四黑衣人尾隨跟進，繼續追殺。

    欒其與護兵退到一條長長的河堤邊，四黑衣人緊追不捨，追至河堤，兩前兩後堵住欒其與護兵的進退之路。

    欒其與護兵拚力抵抗，畢竟寡不敵眾，護兵被砍，落下馬來。欒其坐騎受傷，驚叫直立，將欒其掀翻，落入河中……

    次日，同樂寺的值日僧稟報道：“師父，有王宮來的人求見，說是要請觀世音。”方丈道：“快請進來。”

    值日僧帶著欒其進來，原來欒其落入水中後，並未受傷，他水性極好，潛水遊到對岸，悄悄爬上去，找到驛站騎上快馬，繼續奔福海同樂寺而去。

欒其見到方丈有禮道：“侍郎欒其見過方丈。”

    方丈見欒其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關切問道：“欒侍郎請坐，是否沿途遇到什麼險阻？”

    欒其一言帶過，直入正題道：“路上的事情一言難盡，大王染疾，特派侍郎前來，專程請觀世音出診”

    方丈告知道：“日前，觀世音已經離開敝寺，一路巡醫前去王城，欒侍郎返回沿途，不難找到。請欒侍郎稍事歇息再走。”

    欒其一聽觀世音已經離開寺廟，便起身告辭道；“方丈，欒其不能耽誤了，必須即刻返回。”方丈道：“善哉，貧僧會在廟裏設法會，祈禱大王平安。”欒其稱謝道；“謝謝大師。”方丈合十念道：“阿彌陀佛。”

    欒其在返回王城途中，一路尋找觀世音的行跡。這日他打馬路過小鎮一石拱橋，只見一位游方郎中與一藥童打扮的人在石拱橋頭行醫；游方郎中杵一長幌，上書：“懸壺濟世”四個大字，有兩人蹲在那裏向他問醫。

    欒其下馬，見郎中先生，問訊道：“請問先生，可知觀世音是否在此？”這位先生答道：“在下正是。”欒其連忙作揖打拱道：“在下王宮侍郎欒其，因大王染疾，特派侍郎前來，專程請觀世音前去王宮出診。”

    那郎中道：“我們正好要前去王城，方便而行。”欒其道：“我等先去酒店用餐，然後，我到驛站取兩匹快馬，一起奔赴王城，天黑前應該可以趕到。”郎中道：“如此甚好。”待兩位問醫的人走後，招呼藥童收拾行囊，一同前往鎮上一酒肆。

    他們揀了一張靠裏的酒桌，郎中先生與藥童一人一邊，欒其打個橫座。

    欒其吩咐道：“酒保，好酒好菜快些送來。”酒保應聲答道：“客官，這就來啦！”

    酒保手持一個託盤，送上了好酒一壇，好菜四碟。

    欒其舉起酒盞道：“聽說先生醫德高尚，醫術高超，欒其敬先生一盞。”郎中將面前的酒盞推過去聲明道：“在下吃素，欒侍郎自請。”

    欒其連同剛剛推過來的酒一起，自酌自飲，很快伏倒在桌上。

    欒其口齒不清地問道：“你們是——”郎中欠身對他耳語道：“送你上西天的人，走。”

    兩人匆匆離開酒桌。

    藥童一邊回頭交待酒保道：“這位仁兄喝多了，讓他多歇會兒，我等先備馬去了。”

    碧姬雙管齊下。夜晚，王宮的廚下，只見一隻手遞給另一隻手一包藥物。

    這雙手將藥包打開傾倒進藥罐，然後往藥罐里加水後被置於灶火上熬制。一會兒，藥罐口上咕嘟咕嘟冒白沫……

    莊王躺在寢宮床上，焦躁不安，黃門侍候一旁。碧姬和妙仁一起進來探視莊王。

    妙仁相告道：“王兄，妙梁已派人到福海為您求醫去了，聞說這位觀世音醫術高超，您的小恙，抓緊醫治，不日便可康復。”

    莊王訴苦道：“七弟，寡人度日如年啊，一刻也不想活。”妙仁寬慰莊王道：“王兄放寬心，您的病會好的。”莊王又開始發作，哼叫道：“寡人受不了這煎熬，受不了啊！”

    只見一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在舉著的託盤中緩緩移了過來，原來是桃葉端著託盤進來，悄悄將湯藥送到碧姬手上，碧姬又順手將這碗湯藥送到妙仁手中。

    碧姬道：“大王，七王爺在觀世音到來之前，另外找了一位名醫配了一劑好藥，您先試試，如若有效便可接著服用。”莊王道：“難為七弟如此費心。”

    妙仁親自扶著莊王，喂他喝這碗藥。碧姬在旁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莊王喝完這碗湯藥。

    不一會，莊王安靜睡下。

    妙仁誇道：“此藥還真見效。”碧姬特意加重語氣道：“七王爺，你可記好這碗藥的效果，以後要記你一功。”妙仁認真表白道：“都是碧妃娘娘在操心，妙仁無功可言。”

    碧姬接著道：“今日是個特殊的日子。”妙仁問道：“什麼日子？”碧姬回道：“兒子妙權的生日。”妙仁道：“哦，妙仁可疏忽了。”碧姬道：“臣妾可不會疏忽，碧妃宮裏已經備好了晚宴，但等七王爺你去就是了，走吧，大王這會也安靜了。”妙仁道：“妙仁欣然從命。”碧姬意味深長地說：“你能不從命嗎？兒子在等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