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畹齋內,妙梁正召來沈嚴與任永賢詢問情況。
妙梁問道:“派去請觀世音的人至今為何還無回音?”沈嚴回復道:“照理早應返回了。”
任永賢卻告知道:“聽說觀世音倒是已到王城,前去治病的人絡繹不絕,道路常常為之堵塞。”妙梁問道:“真有此事?”任永賢道:“確有此事。”
妙梁道“真有意思,欒其音信全無,觀世音反而到了家門口,此乃天助。沈嚴先派人打聽觀世音所住客棧,我要親自前往恭迎觀世音入宮為大王治病。”沈嚴應承道:“我這就去著人打聽。”
城北一家客棧前,不少乞丐、跛子、盲人還有其他人眾,牽牽絆絆一大幫,耐心坐在街邊等候,一些人手裏玩著銅錢。客棧門口插著一支長幌,上書:“懸壺濟世”四個大字。
妙梁、得樂與四個隨從打馬而來,在客棧前下馬。妙梁與得樂帶四個隨從上樓進入客房,只見一位郎中先生正在為進來治病的人敷膏藥。藥童道:“先生,您要看病嗎?我們的膏藥包治百病,一貼就靈。”
妙梁問道:“請問,可知觀世音是否在此?”那位郎中先生答道:“在下正是。”妙梁又問道:“你是觀世音?”
郎中道:“在下坐不更名,行不改姓,世代行醫,包醫百病,大人您要看什麼病?”
妙梁答道:“我氣不順,肝火旺。”郎中順口便道:“最好辦,常見病,狗皮膏,一貼靈。”
妙梁提高嗓門道:“我要你的人皮膏,才能降我的火,順我的氣。來人,將這兩個招搖撞騙,勒索錢財的狗奴才給我抓起來。浩浩王城,朗朗乾坤,居然敢在太上面前撒野。”
那郎中也大聲責問道:“你是誰?我等犯了什麼王法?”得樂大喝一聲:“瞎了你的狗眼,這是當朝監國太子殿下,你犯的是死罪。”
兩人已知無法逃遁,於是跪地求饒道:“太子千歲千千歲,請看在觀世音大士份上,饒狗奴才一條小命!”
妙梁極其氣憤地吼道:“帶走!”
兩個雇用的江湖騙子被隨從綁押帶出客棧。
妙梁喊道:“都走開了,這裏是假觀世音,你們要治病,要去找真觀世音。”
乞丐、跛子、盲人還有其他人眾,一哄而散。
一個乞兒邊走邊念叨:“我反正領了錢來的,不吃虧。”另外一婦人卻埋怨道:“我跟著你們來看病,就差點吃虧上當了。”
接近午夜時分,妙梁才得以造訪剛剛安靜下來的“不留客棧”。
小龍女稟報道:“師父,有位貴客來訪。”蓮問道:“小龍女,是誰?”小龍女高興地說:“太子殿下,就在門外。”蓮忙迎了出去說:“殿下來訪,快請進來。”
妙梁跟著進來,非常興奮道:“觀世音別來無恙!”蓮有禮道:“太子殿下大安。”妙梁道:“我此次來是為父王治病專程請你,正為派去福海的人仍無回音而著急,原來你已不請自來,有失遠迎。”
蓮說:“剛好巡醫至此。”妙梁道:“我們一起進宮吧,有車在外恭候,暫住王城驛館。”蓮說:“這裏病人太多,可能還得留張安民告示,讓店小二代為張貼方妥。”
蓮提筆很快寫好一份《安民告示》,小龍女將告示拿在手上送往樓下,蓮與妙梁也一同離開了房間。
他們下車後,一起走在王宮甬道上。
妙梁一直很興奮,他道:“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相見了。”蓮感慨道:“人生何處不相逢。”妙梁告知道:“觀世音,我現任監國代行主持朝政,有七王爺輔佐我。”
蓮也非常欣慰地說:“看得出來,太子回宮,真的十分振作。”
他們從王后宮旁走過,蓮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
小龍女看到王后宮不一般的氣度,問道:“師父,那是誰住的地方?”蓮不假思索答道:“王后。”小龍女天真地問:“我能見著王后嗎?”
蓮一時未作答。
妙梁便代為答道:“可以。”小龍女又側著頭問道:“王后會是什麼樣子?”蓮說:“母儀天下的樣子。”小龍女說:“嗯,母儀天下就是全天下最好看的母親。”
妙梁笑了起來。
蓮對小龍女說:“母儀天下,便是全天下最仁德慈愛的母親。”
他們邊走邊說,不覺已經來到莊王寢宮。
妙梁向在場的妙仁介紹道:“七王爺,這位就是觀世音。”妙仁拱手道: “久仰大名,謝謝您治好了太子的病,現在大王的病又要有勞觀世音診治,方能奏效。”
蓮此時此刻的心思已經全副投入在莊王身上,她仔仔細細察看莊王身上的處處惡瘡,皮肉均已潰爛,小龍女因為害怕,側臉避開。
莊王因為奇癢難耐扭動著身軀,不停地叫喚。妙仁、妙梁按住其身子,蓮用藥水輕輕擦拭,小龍女慢慢靠近幫助師父。莊王終於停止叫喚,蓮起身開了藥方。
蓮吩咐道:“去太醫院抓藥,可即刻煎服。” 妙梁道:“我送觀世音回驛館。”
蓮回說:“在下暫時不宜回驛館,大王剛服藥,病情開始還會很不穩定,不時又會發作,我怕在驛館緩不救急,還是守一夜為好。”妙梁卻道:“這裏還有小宮女守夜,您不能太辛苦。”蓮說:“醫家清楚,還是留下來為好,小龍女你先回驛館歇息好嗎,叫宮裏人送你,師父還得在此看護。”小龍女不依道:“我要陪師父。”妙梁道:“小龍女,妙梁送你回驛館。”蓮哄著她說:“你先回驛館睡一覺,然後再來替換師父,好嗎?”小龍女未答話,噘著小嘴不高興地跟著妙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