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梁放心不下母后的病情,又來王后寢宮探視,遇蓮正為王后診視。
妙梁關切問道:“母后大安否?”王后告知道:“梁兒,母后已經好多了,多謝觀世音醫術高超,藥到病除。”
蓮為王后診視已畢,於是說:“王后,我現在去大王那邊看看,您還需多調養一段時間。”妙梁連忙道:“我也去看父王。”
妙梁跟著蓮離開了寢宮,一起走在王宮花徑上。
妙梁告知道:“沈嚴去同城查案,已有眉目,下面不斷有反映民怨的函件遞上來,還真覺得作點于民有益的好事,內心充實。”蓮連忙賀道:“祝賀殿下監國初見政績。”太子自謙道:“微不足道。”
蓮卻說:“積小善為大道,所以不以惡小而為之,不以善小而不為。”妙梁道:“無惡無善是聖人,善多惡少是賢者,善少惡多是庸人,有惡無善是小人,有善無惡是仙佛,妙梁爭取做一賢者如何?”蓮鼓勵說:“殿下定能做到。”
妙梁道:“記得在福海妳曾對我說過,凡事不宜苛刻,讀書則不可不苛刻;凡事不可癡迷,行善則不可不癡迷,這是很有道理的。”
兩人邊走邊說,不覺便來到了莊王寢宮。妙梁待蓮診視完畢後,方才一起離開。
入夜,妙權又跑來九畹齋和他的妙梁王兄一起研讀。
妙權高高興興地說:“妙梁哥哥,又能與你在一起讀書、問對,真好。”妙梁也很欣慰道:“要無政務繁忙,哥哥願意天天和你在一起讀書。”妙權問道:“妙梁哥哥,如果自己能選擇做什麼樣的人,或為官宦、或為才子、或為財主、或為僧道、或為士卒、或為平民,你願意做什麼人?”
妙梁不假思索道:“做一介平民。”妙權問:“為何?”妙梁答道:“不少人以為身為平民將平淡一生,貧窮一生,而我以為恰恰當一平民,才是人生最大的幸事,人們什麼時候才能夠認識到這個淺顯的道理呢?”
妙權接著好奇問道:“哥哥為何願做平民?”妙梁道出自己的嚮往:“平民就在乎那份真實的平淡,晚食以當肉,安步以當車,無罪以當貴,清貧樂道。”妙權又問:“做人君如何?”
妙梁告知道:“那是一種責任,負荷,其實做一個好的人君最苦。上古之時,堯帝與舜帝都要下田做農活,他們的皮膚都曬得如同臘肉,王位讓賢,理所當然。後來,帝王的特權越來越多,享樂越來越大,爭權奪利的事情便屢屢發生。”
妙權問道:“哥哥想做明君嗎?”妙梁非常乾脆地回答自己心愛的王弟道:“不想。”妙權關心問道:“除了平民,你還想做什麼呢?”
妙梁微微一笑道:“如果做飛蟲,我願變成蝴蝶,因為它可以在鮮花間翩翩飛舞;如果做魚,我願化做一隻鯤鵬,因為它可以在天地間自由自在地遨遊;如果做人,我還是願意做個才子,可以肆意暢快地抒發自己的情懷。”
妙權又問:“妙梁哥哥,才子也可富貴嗎?”妙梁答道:“才子怎麼可能富貴?富貴多不是才子。才子有智慧,多半不具福分。或為才子,或為富貴,二者得兼,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天下才子都富貴了,便沒有了才子,而只有富翁。”妙權道出自己的見解:“恐怕這不是好事,妙權要做明君,還是喜歡才子多一些。”
妙梁笑道:“那好,妙權當明君,妙梁當才子,各得其所。”妙權也高興道:“我就封才子哥哥為丞相如何。”妙梁也深情一笑道:“只要妙權有志向當明君,哥哥就舍了平民不當,做你的丞相。”妙權拱手道:“多謝妙梁哥哥。”
手足情深,其樂融融,九畹齋的春夜,一股暖流充盈其間……
桃葉到王后宮招呼杏兒出來,送給她一枚碧玉簪。
杏兒接過禮物,高興道:“多謝姐姐。”桃葉故意問道:“上次妳告訴我霓裳姐姐驚夢的事,妳想幫她消災化劫嗎?”杏兒卻說:“我看著霓裳姐姐嚇得可憐。”
桃葉悄悄道:“妳告訴她找城西有個姓成的師公,做場法事就沒事了。”杏兒極其天真地說:“真的,那就好,免得她以後又嚇著我。”桃葉交待道:“這事妳跟霓裳姐姐說就行了。”杏兒說:“姐姐,那我去了。”桃葉便道:“去吧。”
杏兒依言便對霓裳說了消災化劫之事,霓裳怕再出事,也是急病亂投醫,當日便找到城西成師公家,求其消災良方。日前,成師公已經得到黃門安交給他的定金,相許事成之後,再給他一半。
所以當霓裳找到他道:“成師父,霓裳做此噩夢已非一日。”成師公滿口答應道:“我可做場法事招魂,讓妳見到兄嫂,妳將我為妳施了法術的草包交給妳嫂嫂,從此以後,他們就不會再找妳索命要孩子了。”霓裳欣喜萬分道:“那就謝謝成大師為霓裳消災化劫,我先給您一錠銀子的酬金,事後再謝。”成師公卻道:“不必如此破費。”
黃門安安排已畢,稟告碧姬道:“成師公處已經安排妥當,只等擇日而行。”
碧姬又交待道:“還要辛苦你儘快去王城街頭物色一燈影藝人,叫他連夜排演一齣《真假太子》的燈影戲,說唱的是古人,情節卻越像妙梁之事越好,你讓他夜夜在街頭免費演出,酬金雙倍付他。”
入夜之後,熱鬧的王城街頭,有一皮影戲攤正開鑼。
藝人大聲吆喝道:“哎,世運百年一大變,三十年一小變,看百年老戲,替古人擔憂,今夜要給各位看客搬演的是《真假太子》,淒苦離奇,大有看頭。”
只聽一看客捧場道:“確有看頭,我給銀子。”藝人拱手相謝道:“多謝這位大爺給足了銀子,各位便不要再舍分文,但看無妨,哎,敲起來,演起來啊!”
眾人一聽可免費看新戲,高興得一發喊開了:“快來看啊,好戲開鑼了!”
皮影戲攤前的人越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