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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 第四十二章 鳳凰涅槃 2、心心是佛

作者: 何学威    人气: 2883    日期: 2014/3/9


煩惱即菩提,生死即涅槃。

                                                                                                              ——禪宗語

小龍女號啕痛哭捧出蓮鮮血淋淋的手和眼,桃葉、霓裳均不忍看,掩面而泣。道弘捧著一琉璃寶盒進來,慎重地將兩位藥引裝入盒內,然後交與小龍女,小龍女跪接寶盒。

道弘合十道:“碧妃娘娘,煩請急速帶回宮中,並請告訴莊王:‘這是三公主妙善也即觀世音的手眼’。”

碧姬在一旁,早已驚駭不已,神情恍惚應道:“哦,——是,三公主觀世音的手眼——”

 

王城東門大開,城頭旌旗獵獵,官兵列陣肅立。城門內外成千上萬的百姓列隊道旁翹首以盼。妙梁、阮仁山騎在馬上,他們身後是王宮儀仗隊和一輛敞蓬豪華宮車。

五輛馬車自東邊大道滾滾而來。民眾的聲音山呼海嘯:“三公主回來啦,三公主回來啦!”“三公主就是觀世音!我們的三公主妙善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

妙梁與阮仁山下馬,恭迎遠道而來車馬。妙梁走上前去,親自將小龍女從車上接下來,眼望著琉璃寶盒內妙善的手和眼,他用手撫摸寶盒,百感交集……

小龍女淚水婆娑,雙手捧著琉璃寶盒在妙梁引導下,重新登上敞蓬豪華宮車。

龐大的宮廷衛隊分列兩排,護衛這輛敞蓬宮車,小龍女手捧琉璃寶盒肅立車上,車輦緩緩啟動了。

民眾再度齊聲高呼:“三公主啊,觀世音,三公主啊,觀世音,三公主啊,觀世音!”

跟隨在車後騎在馬上的阮仁山明眸裏含著淚光。

宮廷衛隊護衛的敞蓬豪華宮車行進到了王宮大道上。

“三公主手眼到!”一個振聾發聵的聲音傳遍王宮上下,響徹天宇。

車馬儀仗慢慢進入中庭,滿朝文武大臣都在恭候迎接。

王宮花徑上,王后在妙清、妙音左右攙扶下,急急往前趕去,口中不停念叨著:“快讓我見妙善,快讓我見妙善。”

王后趕到莊王寢宮後,小龍女捧著妙善公主的手眼也來到了寢宮。

黃門安大聲通報道:“稟報大王,藥引已到。”

碧姬從小龍女手中將藥引接下,遞到莊王手中。

莊王問道:“讓寡人看是何藥引?”

碧姬聲音顫顫道:“這是三公主妙善——也就是觀世音的手和眼。”

莊王緩緩接過寶盒,猛見手中盒內裝著一人眼、一人手,手心朱砂痣赫然在目。莊王狂叫一聲,丟下寶盒,口中“噴”的一聲,一口鬱積的黑血吐了出來,黃門安慌忙扶住莊王。

片刻之後,只聽莊王清醒地喊道:“快讓王后辨認。”

寶盒被莊王扔在地上,正巧落在王後腳跟前。

王后拾起琉璃寶盒細看,然後大聲道:“這是三公主妙善女兒的手眼,她左手心有顆朱砂痣。”莊王重複道:“妙善觀世音的手眼。”王后痛哭呼喊道:“妙善我兒,觀世音啊。娘叫妳先回宮,為何妳只讓娘看見妳的手和眼?”

妙清、妙音圍在身邊安撫母后。莊王扶王后一起坐在床沿,久久凝視裝著蓮手眼的琉璃寶盒,心如刀割,眼淚雙流。

莊王道:“順裕,寡人要儘快去見妙善觀世音。”王后應道:“大王,我們一起去落霞看她。”

此時,碧姬在人沒留意之際,悄然離開了莊王寢宮。

莊王喊道:“快召太子來,我有要事相告。”

得樂此時進來,跪呈妙梁書信,稟告道:“奴才這裏有太子的書信一封,面呈大王。”

莊王喊道:“快快拿來。”

莊王展開信函來看,僅只幾行字:

        大王玉覽:

        本自來土中,姹紫勢如虹;

        風雨花落後,覺悟是夢蹤。

        妙梁雲遊四海,浪跡天涯去了。

妙梁拜上

莊王驚呼道:“太子要離宮出走了,快去找太子。”

得樂應聲道:“奴才這就去!”慌忙跑開。

得樂匆忙趕回太子宮,早已人去樓空。

得樂失聲哭喊道:“殿下,得樂不能離開您啊!”然後收拾了簡單的行李便也離開了王宮,去追尋妙梁太子。

莊王此時已來到王宮大殿。妙仁自縛請罪,跪於大殿前。

妙仁跪陳道:“罪人妙仁聽憑大王發落。”莊王逼視妙仁問道:“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妙仁答道:“罪人無話可說,愧對大王,但求賜死,此處,還有觀世音的兩封書信,請大王一覽。”

莊王忙道:“觀世音的書信?快拿來。”

妙仁面前託盤中有兩封信,莊王親自走下階台,拿起書信,先看給妙仁的信,再展開給自己的信,是一佛偈。

紙上僅有四行字:

我本求心不求佛,

了知三界空無物,

若欲求佛但求心,

只這心心心是佛。

莊王又念一遍,一時頓悟,於是對妙仁道:“一切善念,自心本有,本王念你有悔過自新的誠意,既往不咎。孟子說,仁人之于弟也,憤怒不藏於胸中,怨恨不留在心上,至愛親情之故。觀世音說得好,迷途知返,得道不遠,寡人還會給你改過立功的機會。”

妙仁再三叩首稱道:“謝王兄寬大為懷,七弟定當將功補過。”

莊王上前躬身親自為妙仁鬆綁,同時道:“七弟,王兄何嘗不是有罪之人,寡人也要親自去落霞請罪。”

妙仁羞慚滿面喊道:“王兄——”

莊王兄弟並肩攜手一同來到九畹齋,希望儘快看到妙梁。

黃門安回稟道:“太子殿下已離宮多時,得樂也追隨而去,不知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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