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兇嫌就在眼前,俺盯著他,他盯著俺。
通緝令上兩禎照片並列,一禎腦門有頂光,一禎背後有貨架。看來警方已鎖定了他並已佈網,抓的就是這傢夥。
第一次手持傳說中的通緝令,第一次和員警近距離溝通案情,第一次這樣盯看著兇嫌俺心裡頗有些不自在。
仔細看這兇嫌兩張照片不是同時拍攝,不同的衣著,一穿紅衣一穿藍衣。相同的卻都是一語不發,凶神巴巴,眼帶刀子,陰毒的眼神兒讓人心裡由不得發怵。
咋回事兒,電視裡常見的兇嫌一眨眼來到了俺身旁,在旁邊超市的後倉庫裡撂倒了一個人就躲貓貓了。
這傢夥殺了人躲哪了?俺嚥口吐沫,想問又無從問起。連員警這時都在找,員警都不知道他躲在哪兒,這傢夥實在狡猾啊。
看,這亡命之徒眼神裡還帶著挑釁,好像就殺人了你們能怎麼樣?
嘿,還有沒有王法咧!
俺用關中土話嘟囔出了聲,關切案情的員警以為俺有了新發現新線索忙問:“嗦瑞?”旁邊換匯店的小齊接過了話頭和員警用英語聊了起來。俺手抖一下,通緝令彎曲著,這傢夥臉一下子更扭曲也更猙獰了。
還好,並沒和這傢夥真的打個照面,若現實中和這傢夥迎面碰見四目相對了,你說俺是跑還是抓他?
員警轉過頭來朝俺說了一串英語,俺聽不懂可俺知道他叮囑俺什麼。旁邊的小齊給一翻譯果然是叮囑。員警說:這嫌犯很凶險,碰見了千萬不要靠前,不要搭理他,更不要激怒他,可以聯繫員警,讓員警來處理。
嘿,這員警神了,一下子瞅出了俺心思。
當年俺也英武過,插隊時也基幹民兵背把破三八式'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過,那時教導俺的是時刻蹦緊階級鬥爭這根,遇見危險衝上前。可這兒的員警卻要俺別狗逮耗子亂管閒事兒,抓壞蛋是員警的事,其他人別跟著瞎摻和。
還是這樣好啊,性命交關時民眾的安全應該是第一位呵。可俺也不能啥事不幹呀,俺咋幫幫這位員警呢?
看他一臉期待的,俺是真心想幫他,一看員警這好面相好態度俺就想幫他。
俺閉上了眼,強迫自己打開了回憶的大閘門,在牆角旮旯裡尋找這傢夥。可翻掃了一大遍後發現,這傢夥就壓根兒就沒來俺記憶裡串過門兒。那,還咋幫這位員警啊。
當然俺知道現時要是找著了這傢夥或是在記憶裡翻出這傢夥的舉動那就真幫了他。可俺實在不知道或準確說沒留意過這傢夥啊。
想想真慚愧,平日裡咋就沒留神行走的路邊或躺或臥地曾有過這麼個傢夥朝行人探頭探腦鬼鬼祟祟的呢。看來以後走路不能光盯著路面,還得時刻關注著左右,看哪個傢夥長相就跟這傢夥似的歪瓜咧棗的不像個好人,肚子裡的盤算那也肯定都是些害人的勾當。
要是他有害人勾當俺知道了准定會大喝一聲:嗨,幹啥呢? !
俺這關中口音罪犯不一定聽的懂。這裡罪犯特別是打家劫舍的罪犯們都講英語,聽不懂沒關係,可這手勢他一定懂。
俺這手勢是個習慣性動作,劈下去斬釘截鐵,伸出去一把抓牢。
俺儘管心弛神湧,可手中此刻抓得牢牢的還是這張紙,這張帶有凶嫌照片的通緝令。
對了,壞人一定有不良習慣,譬如這第二張照片背後貨架上好像有酒瓶吔。這傢夥肯定嗜酒如命,酒後行兇也說不定。
這倒很符合邏輯呀,跟這員警嘮嘮,這是個線索吔。
俺思量著由不得內心激動了起來,忙打斷了小齊和員警的對話:你,你快告訴他,旁邊有個買酒的店,說不定他去過那兒?
好喝酒一定是酒徒,離不開酒就肯定與酒舖難脫幹係,這邏輯關係就不用仔細推理了,對酒徒來說哪裡有酒哪兒是娘,旁邊賣酒的商舖一定有他的蹤跡。
想到這裡俺信心滿滿將俺的推理說給了小齊。可不用翻譯給員警小齊就直接告訴了我,員警說這照片就是旁邊酒舖提供的,所以員警才在這兒沿途詢問商家尋找線索呢。
唉,你不早說,白忙乎了!俺嘟囔著。
白白思索了半天,剛發現了線索結果線索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