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奥克兰,春光明媚,风和日丽,空气中荡漾着浓浓的喜气,一队身着毕业礼服的学子们正穿过奥市最繁华的皇后大街,走
向市政厅。奥大的春季毕业典礼将在那里举行。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此次毕业的博士生,其中女性只占少数,而苗条端庄的她就格外引人注目。
戴上了博士帽的她,被同事和朋友们拥簇着。大家吵嚷着要好好庆贺一番。是的,值得庆贺的事情太多了。读博期间,她已在一 流的学术杂志上发表文章五篇,毕业论文又被评为优秀论文,毕业典礼之前,她已走马上任一家政府机关,独当一面。在她那不算宽敞的客厅里,大家频频举杯,微笑中的她已是泪水盈盈。等到客走人散,她手捧一杯热茶,跌坐在沙发里。透过薄薄的蒸气,她的思绪回到如烟的往事中......
八年前,而立之年的她和新婚不久的先生,满怀着对新生活的热
望,移民到新西兰。幸运的她很快找到了导师,开始攻读硕士。她一边读书一边打工,生活紧张得象绷紧的弦。而先生闲置在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找些零活儿干。男人的自尊令他烦躁不安,他们之间常常因些鸡毛蒜皮的事大吵起来,新婚的快乐已荡然无存。每次吵过后,她便端着一杯热茶,陷在自己的思绪里。而先生则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把自己埋在烟雾中。迷离之中,他们谁也不知彼此心中的所思所想。
接近学期终了,她正在拼命地应付各门功课的考试,强烈的妊娠
反应却告诉她自己怀孕了。学习的重压没容她考虑太多,她就自作主张地做了人流。那种生吞活剥的楚痛至今仍留在她的记忆里。先生默默地搀扶着虚弱的她,她从丈夫僵硬的肢体语言中,读出了他心底的悲哀。
好不容易熬到她硕士毕业,先生仍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突然
松下来的她,是那么迫切地希望有个孩子。当她把这一想法告诉先生时,他的脸上有了久违了的笑容,使他看上去年轻了许多。
于是他们把仅有的一点积蓄用来买了婴儿床,小推车,尿布等婴
儿用品。俩人又仿佛回到新婚前的那段日子,只要有时间,就相伴着去购物,一如当年他们布置新房时的不知疲倦。暗暗之中,他们各自都在希望这个未来的小生命为他们的感情生活带来转机。
几个月过去了,仍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他们只好去医院做检查。原来她的子宫上长了肌瘤。很快地,医生为她实施了手术。肌瘤是被摘除了,可她做母亲的梦想也随之破灭了。她的心象被掏空一样,没着没落。于是,她又回到实验室,开始了她的博士生涯。
生活似乎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一边是忙得不知白天晚上的她,一边是仍然心浮气躁的先生,他们不再争吵。只是,她手中
的茶杯每日在手,他嘴上的香烟缭绕不断。在一个寒冷的雨夜里,先生提出要回国。从先生的眼神里,她明白这是一个深思熟虑的决定。尽管心里酸酸的,她还是默默地为他收拾了行装。这一别,谁也不知会是多久?
通过论文答辨的那天晚上,她拨通了先生的电话。本来是想请他
过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可那边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虽然有些意外,但她知道这是迟早都会有的结局,她轻轻地将电话挂断了。
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大都会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而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却有着太多的苦辣酸甜。伴着泪水与汗水,她会
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