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去非洲的有幾種人,一種是觀光客,一種是商人或勞工,一種是獵影采風的藝術家,車先生這幾種人都不是,卻去了三次。他第一次去非洲,我寫了《他去了非洲》,他後來又去,我便寫了《他又去了非洲》,如今他第三次去,我不得不再寫一篇《他再去了非洲》。
車先生第一次去非洲的身份是一名觀光客,他感興趣的不是長頸鹿、非洲獅和大象、斑馬,也沒有追尋海明威的蹤跡,去看乞力馬紮羅山巔的白雪,他在幾個非洲國家轉悠,逕自往華人最多之處去,因為「有太陽的地方,就有華人的汗水,有月亮的地方,就有華人的淚水。」
數不清的中國大陸公司和工地,是首選目標,車先生發現這些同胞在非洲人數已過百萬,從公司老總到普通勞工,或者是個體商販,吃穿不缺,惟獨缺少靈命的覺悟指引。他手持基督教文宣小冊子《中信》,進入大陸公司的工地傳福音,卻被人追打,原來那裡的人見到「中信」二字,誤以為他是競爭對手大陸中信集團的人,來自己的地盤另有圖謀,故以武力制止驅趕他,鬧出這一場誤會。
車先生通過與這些來中國各地的同胞接觸,發現他們雖然不識耶蘇,但並不拒絕耶蘇,在車先生的帶領下,很多人都信了耶蘇。
車先生第二次去非洲,己經是一名宣教士,受到教會的差遣與支持,進入烏幹達傳播福音,他開著福音車深入不毛,在崎嶇坎坷的山路上數次翻車。當地人判斷駕駛車輛的司機有沒有喝醉以及是否清醒的標準很特別,凡行車成直線者必是酒醉駕駛,只有那些行車路線扭來扭去的司機才是正常駕駛。原因很簡單,烏幹達許多道路佈滿大小坑窪,行車不得不左閃右避作蛇字形前進。
一位從事打井的華人在車先生帶領下信了耶蘇,他在一地打了一口水井,會遷移到另一地再打井,所到之處均是極荒僻的深山曠野,車先生跟蹤他移動的路線,開著福音車帶上蔬果飲食,找到這位孤獨的打井人,做飯菜給他吃,陪他過夜,通過深談交流,鞏固他的信仰,往返數百公里樂此不彼。
有時車先生也被邀請進入集團老總的辦公室,享受冷氣和咖啡,對著掌管巨大金錢與人力的人物傳福音,更多的時候他會守候在工地或工廠外面的小食店裡,請下了班的華人勞工一起用餐,趁他們滿足口腹所需之機,帶給大家靈命食糧,彼此成了勾肩搭背,無所不談的弟兄。
他遇到了一位志同道合的教會女士,兩人在香港結婚,回到了紐西蘭與親人小聚,在新建不久的豪宅裡住了不到半個月,又再次出發前往非洲的坦桑尼亞傳播福音。此次他倆的身份是自由宣教士,全部費用自己承擔。
車先生和太太一講起非洲就兩眼發亮,惦記著那裡的一百多萬華人同胞,此去坦桑,抵達該日,適逢該國大選,極有可能發生暴亂,當地佔人口近半的穆斯林已發生極端化,並且焚毀基督教堂,揚言殺絕基督徒,但他倆仍上路勇往。
非洲大陸有廣袤的土地,豐富的資源,一直是國際列強爭奪角力之地,也是傳教士嚮往獻身之地。在人們尋找商機,搜刮資源,謀取利益的同時,另一類人如車先生夫婦,卻奉上自己的金錢與精力,遠赴非洲去傳播福音,帶給那裡的華人同胞愛心與光明。
非洲被稱為「黑暗大陸」曾是西方人帶種族色彩的偏見,固已遭唾棄,但是心靈的黑暗才是最可怕恐怖,也最難消除的。中國人在物質生活的享受日益豐盛,但內心卻日益空虛,缺乏信仰,缺乏教育,缺乏素養,使人們道德淪喪,誠信盡失,失去自我,不再相愛,而是彼此互害,好鬥自掐。除卻是空洞的政治教化,大而化之的導向教育所造成,缺乏信仰是根本原因之中的一個不容忽視的原因。
希望在中國對非洲投資開發運回去豐富資源的同時,那裡的華人勞工能帶回去更珍貴的寶物﹕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