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有一間聖塔達瑪學院(SATDHARMA),著重「性靈教育」,很多人到那里去接受培訓,意欲尋回本真的自己。學院里有一個改變自己習慣的課程,用猴子來做實驗。
導師把五隻猴子關在一個大籠子裡,籠子上方掛了一串香蕉,香蕉正下方放了一個梯子,猴子們發現有香蕉,立即爭先恐後爬梯取蕉。
只要有任何一隻猴子開始爬梯子,研究人員就會對這隻猴子潑以冰冷的水,與此同時,其他四隻猴子雖然沒有爬梯,也會一起遭殃,被潑以冰水。
當第二隻猴子也試著爬上梯子時,研究人員就會重複剛才的作法,先對這隻猴子潑冰水,其他觀看的猴子也會連帶遭殃,同樣的狀況一次一次地重複,直到猴子們學到「只要爬梯就會被冰水潑」教訓為止,結果就是,即使有香蕉的誘惑,又有梯子放在那里,卻再也沒有一隻猴子敢去爬梯子取食香蕉了。
當這五隻猴子都學乖了,研究人員就會把以另一支新的猴子取代其中一隻猴子,新的猴子入籠後發現香蕉,當然立刻就爬上梯子取食香蕉,這時研究人員發現,籠子里其他四隻猴子,竟然圍上來揍了新猴子一頓,與其他四隻猴子相比,這隻猴子并沒有被潑過冰水,他只是從被其他猴子揍才學到一個道理:絕對不可以爬梯子拿香蕉,否則就會挨揍,所以他不敢再去爬梯取蕉。
一旦這隻新猴子學到教訓,就再換進另一隻新的猴子替代那些被潑過冰水的猴子。驚人的是,那些從未被冷水潑過的新猴子,也會加入毆打想爬梯取蕉新猴子的行動。
到了實驗最後階段,原先的五隻猴子全部被換掉了,留在籠子裡的,沒有一隻是被冰水潑過的,但也從挨了猴子們的打而學乖了,非旦自己不敢爬梯取蕉,還一起去打其他猴子,阻止他們爬梯取蕉。
研究人員發現,最後的一隻新猴子剛進入籠子,一跑向梯子就被打,這隻新猴子曾經流露出莫名奇妙的表情,似乎抱怨其他的猴子:「你們幹嘛打我?我只是想要吃香蕉而已!」
其他四隻猴子停下來,互相看著對方,也是滿臉疑惑。這些猴子根本沒有被冷水潑過,其實也摸不著頭緒,更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打別的猴子,也不明白自己為甚麼不能爬梯拿香蕉吃?
聖塔達瑪的這個實驗,証明了一個道理﹕就是在現實生活中,有許多不合裡的事情,卻因為人們習以為常,就成了錯誤的習慣,甚至變成一種可怕的規則。
猴子想吃香蕉是天性,然而可怕的冰水,同類的毆打,卻改變了這一切。
社會學里的群眾行為,有時候會跟籠子里猴子的作為一樣扭曲。
跟猴子天生愛吃香蕉一樣,人本是生而向往自由的,追求自由是每一個人的天性,享有自由更是每一個人與生俱來的權利。可是偏偏有人因恐懼而不敢向往爭取自由,甚至還阻止別人向往爭取。
上了年紀的,多少都還殘存不堪回首往事的記憶,像猴子被潑過冰水一樣,曾經身受或見証過政治打壓的殘酷,他們出於內心的餘悸,苟活的懦弱,自己不敢,或者阻止別人向往與爭取,尚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而那些年輕一些的,自己沒有經歷過生活的貧困與生存的艱難,卻也參與對向往與爭取自由之人的謾罵圍攻,就像沒有被潑過冰水的猴子一樣,去毆打那些敢於爬梯取蕉的猴子,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還有更荒誕的事,那些自己已經坐在蕉樹上手到拿來、大快朵頤的猴子,一邊吃一邊責罵籠子里的猴子﹕「為什麼搗亂?為什麼擅自去取香蕉?香蕉有什么好吃?那是毒藥,吃了就會身亡的!」為了摘香蕉,這些不必再為潑冰水擔驚受怕的猴子,爬得比誰都快都高,吃得也比誰都要多,卻邊吃邊唱著籠子的贊歌,懷念那只有冰水沒有香蕉的美好時光。
猴年將至,既然大家都在談猴,也就隨俗寫了這篇與猴子有關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