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去Highland Park游泳,虽然技术有限游不了多远。只为那蓝色池水中那束束的阳光。
冬日的下午两三点时分,已经偏斜的太阳将从窗子透进来,被隔成一缕一缕,投射到大约泳池2/3的位置。这个时候往复游起来,恰好可以穿过阳光形成的一带亮域,隔着泳镜,完美地看到阳光如穿过尘埃般集聚成束,温和而克制地到达池底,池面的波纹也就顺便映衬到了倒影中,你甚至能看到伸出双手所推及的水波缓缓地扩散着,如果抛弃杂念,你甚至能够听到阳光照射的声音,那是一种咝咝的声音,不会让你心烦但会让人捉摸不定。
泳池给人一个逃避的地方,恰似法国三色电影《蓝色情挑》,朱丽叶比诺什总是选择在夜中无人之际跃入泳池,消磨掉失去亲人的痛苦乃至被背叛的愤怒,这是泳池就变成了一个母体,每当把整个身体浸入水下的刹那,一切声音都将远去,一切烦恼都自肺中变成单纯的呼气,只有结束后将身体撑出泳池的刹那,世俗的痛苦才如同潮水般再次袭来历久不去。
水,就是母亲,就是子宫,就是我们的庇护所,在她怀中,我们感到安全。
潜行在水底,皮肤可以思想,可以感受到水波的触摸,可以选择抵触或者顺从,水有水的节奏,不管肌肉的想法,她总是按照自己的规则拥抱你,她无相,她寂静,她律动,但她洗清一个人的心。
人永远不能成为鱼,于是与水的缘分就只能是片刻的,人不能飞翔,但在水中几乎就可以模拟飞翔的感觉。游泳,不是征服,是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