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拜杜牧。
你看,他笔下溢出的那场清明雨,穿过岁月的风尘,潇潇洒洒飘到了今天,酿造出那么香那么醇郁的酒,滋润出那么美那么娇媚的杏花。于是,酒,杏花,清明雨,弹拨着杜牧的流云行板,濡染着杜牧的文采声韵,生动了唐诗宋词长调小令,鲜活了村野阡陌乡风民情。
城市不懂清明。清明属于乡村,属于农民。那年那月,我是沐浴着杜牧的清明雨,沾着故园杏花的清香来到城市的。很有些年头了,穿行于城市的滚滚红尘,却一直找不到对它的感觉,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直到读了一位乡土诗人的一句诗,“城市是不长粮食的地方”,我才豁然顿悟。城市不长粮食,要不要清明,要不要清明雨,那是无关紧要的。但乡村不行,农人不行。乡村离不开清明,农人离不开清明雨。乡村要生长粮食,农人要种棉麻瓜豆,要养花鸟虫鱼。城市的文人很多,把杜牧读得滚瓜烂熟,把杜牧的声韵平仄研究得透彻无比,却未必记得清明,未必记得清明雨。杜牧是位进士,诗人,官至中书,眼光却穿过京城的红灯绿酒,望着乡野的土墙茅舍,吟唱乡村惦念的清明,咏叹农人牵肠挂肚的清明雨。就这一点,我也崇拜杜牧。
又是清明,又见清明雨。依旧是杜牧的行云流板,依旧是杜牧的文采声韵,从容潇洒,豁达大度,如歌如箫地吟咏着那曲千古绝唱。乡村一片明清丽质,一派生机盎然,酒已煨得清香四溢,杏花已开得灿烂耀眼,这是定然的。农人正敲着欢快的插秧锣鼓,在杜牧的清明雨滋润得一平如镜的田园上,无比喜悦而又无比艰辛地栽着碧绿的诗行和碧绿的希望,这也是必然的,无须我挂牵惦念,也无须我再卷裤下田,披一领蓑衣,戴一顶竹笠,栽下几棵春秧,或者种下几窝瓜豆。我要做到的是,用心去体验杜牧长歌短叹吟咏《清明》的用心:记住清明,记住清明雨。
感谢杜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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