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山歌哎,这边唱来那边和;山歌好比春江水,不怕滩险湾又多。”
这首电影《刘三姐》中三姐唱的曲子是我平生听到的第一首山歌。那时还是中学生的我,知道了在遥远的中国西南边陲,有许多能歌善舞的少数民族,那里的姑娘小伙子们出口成歌,用山歌抒发各种美好的感情,而歌咏最多的是爱情。
当时正值文革结束后不久,一批一度被禁的影片再度公映,最让我着迷的就是《刘三姐》、《五朵金花》和 《阿诗玛》。因为,这些电影中都有动听的山歌,影片中那一个个美丽的姑娘、英俊的小伙子都用山歌来表达爱情,来倾诉对爱人的眷恋。
“世上只有藤缠树,世上哪有树缠藤;若是藤儿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看着银幕上美丽的刘三姐一边撑著小船一边唱著山歌,朴素动人的歌声就那样在弯弯曲曲的江面上飘荡,一直飘进我的心坎。我被歌声中所流露的“大胆”意识所震撼。
“山茶花,红似火”,“我爱最美的那一朵”;“撒尼姑娘千万个” ,“我只爱你一个。” 影片《阿诗玛》中阿诗玛和恋人通过对唱来宣誓对对方的爱,听得我既新鲜,又感动。
那时,著名歌手李谷一唱的《乡恋》在大陆非常流行,可是很快又被舆论斥为靡靡之音。因为非常喜欢这首歌,我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于是, 对那些想唱什么就唱什么的少数民族姑娘小伙子们充满了羡慕,他们可以光明正大、自由自在地歌唱爱情,歌唱美丽的、幸福的爱情。同时,也对他们充满了感激,因为想听或是想唱情歌的时候,可以从他们无数美妙的山歌中信手拈来。
“燕子双双飞上天,我和阿哥荡秋千;秋千荡在晴空里,好像燕子云中钻”。
“月亮出来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哥象月亮天上走, 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 ”
… …
这样美丽动听的山歌听多了,我不由得相信世界上存在着生来就是为了爱情和歌咏爱情的民族,这些民族的年轻人整日唱著无拘无束的山歌,尽情地挥洒释放著生命的活力和纯真的情感。虽然每天也有劳作的辛苦,但是他们会通过歌声来驱除劳苦,来尽情享受生活的甘美。
所以,那时候的我,一个循规蹈矩的汉族姑娘,对遥远异地的山歌心存向往,时不时地将自己一颗年轻的心放纵于山歌之中。而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感觉自己的心儿舒展起来,轻轻地飘荡、慢慢地飞飏,越过丛林、越过山岗,飞向那遥远不知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