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顶尖天体生物学家卡罗琳·弗雷西内 Caroline Freissinet. Photo: Supplied / Caroline Freissinet
【澳纽网综合编译 RNZ报道】上月，一则天文学家声称在系外行星K2-18b上探测到迄今为止“最强有力”生命证据的新闻引发全球关注。然而，一位世界顶尖天体生物学家表示，该声明背后的科学依据存在“致命缺陷”。但最初提出这一主张的科学家之一则坚持其研究成果。
2025 年 4 月 17 日，N. Madhusudhan/剑桥大学发布的艺术家印象图展示了 K2-18b 超级地球，这是一个海洋世界，如系外行星 K2-18b，天文学家称他们已经发现了太阳系外生命的最强 “蛛丝马迹”。Photo: AFP PHOTO / UNIVERSITY OF CAMBRIDGE / N. MADHUSUD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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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证据”：K2-18b上的潜在生命信号
今年四月，一个来自剑桥大学的团队宣布，他们在一颗名为K2-18b的系外行星上记录到了一种可能的“生物标志物”——即与过去或现在生命活动相关的迹象。
利用詹姆斯·韦伯太空望远镜（James Webb Space Telescope），该团队探测到了化学指纹，表明可能存在二甲基硫醚（DMS）和二甲基二硫（DMDS）。在地球上，这些分子仅由微生物生命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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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缺陷”：天体生物学家的质疑
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French National Center for Scientific Research）的顶尖天体生物学家卡罗琳·弗雷西内（Caroline Freissinet）在接受新西兰国家广播电台（RNZ）的《周六晨间》节目采访时表示，她认为剑桥研究人员的声明为时过早，且可能具有误导性。
弗雷西内与美国宇航局（NASA）有合作，并领导了对“好奇号”火星车收集的火星样本的研究。她直言，该声明背后的科学依据站不住脚。“这一发现极具争议性，”她说，“它并非基于非常严谨的科学研究。其使用的方法存在致命缺陷。”
弗雷西内指出，就在最初声明发布一周后，另一个团队审查了相同的光谱数据，却完全没有发现DMS的痕迹。“所以，首先，测量本身就存在问题。”
她进一步表示，即使检测到了DMS，我们也不应该草率地得出结论，认为它就是生物标志物。“我们对系外行星大气中的硫化学知之甚少。正如卡尔·萨根（Carl Sagan）的名言所说：‘非凡的主张，例如发现生命，需要非凡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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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者回应：坚持原有发现
然而，该研究的作者之一、剑桥大学天文学研究所的天体物理学和系外行星科学教授尼库·马杜苏丹（Nikku Madhusudhan）告诉RNZ，弗雷西内对他们研究结果的理解“显然是不正确的”。
马杜苏丹教授表示，他们的研究是“利用[詹姆斯·韦伯太空望远镜]对系外行星进行的最先进的分析，并首次报告了太阳系外一颗潜在宜居行星的中红外大气光谱”。“这是该领域的一项重大进展。”
他反驳了其他团队未检测到暗示生物过程证据的分子的说法。“他们（其他团队）都没有声称我们报告的气体无法找到。他们提到的第一个研究，即在我们之后一周发表的那个，是一个初步分析，甚至没有寻找我们报告的气体，因此无法就我们的发现得出任何结论性陈述。”
“第二篇和第三篇使用了更现实模型的论文，证实了我们的计算结果，并提出了可能为至少部分数据提供替代解释的其他气体。考虑到所有可用数据，我们最初提出的DMS气体在目前仍然是最受青睐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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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凑谜题：寻找外星生命的漫漫长路
弗雷西内并未否定寻找外星生命的努力——这正是她工作的核心。但她强调，这种搜寻必须是系统性的、严谨的，并且基于确凿的证据。“现在，我们正在积累线索……一块块拼图的碎片。”
其中一些拼图碎片来自火星。2013年，弗雷西内和她的团队因在一处名为“坎伯兰”（Cumberland）的地点，从37亿年前的火星岩石中发现了长链碳氢化合物而登上头条。这些由十个或更多碳原子组成的分子非常脆弱，尤其是在条件恶劣、保存条件差的火星上。
“我们现在能说的是，如果火星上曾经存在过生命……我们或许能够找到那些生命的痕迹。”但她谨慎地避免对这些发现做过度解读。“这绝对不是生命的暗示，”她澄清道，“我们无法判断这些分子的起源是生物的还是纯粹的化学反应。”
那么，“生命”会是什么样子？弗雷西内强调，识别外星生命极其困难，尤其是当我们只有一个已知范例——地球生命时。“我们试图识别的是我们未知的生命，”她说，“这真的很难。”
科学家使用的一种方法是寻找表明生物过程的化学失衡。例如，构成蛋白质基础的氨基酸以两种镜像形式存在。在地球上，生命只使用其中一种形式。在其他地方发现类似的不平衡可能是一个线索。尽管如此，即使是这些迹象也需要谨慎解读，因为自然过程有时可以模仿生命创造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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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坎伯兰遗址，弗雷西内的团队还发现了硝酸盐以及碳和硫元素的较轻同位素的痕迹，这些在地球上通常与生物活动有关。但她表示，即使是这些，也存在潜在的非生物学解释。
科学辩论与未来展望
马杜苏丹教授表示，围绕这一主题“通常会有很多辩论”，但他敦促人们“不要将辩论与错误信息混淆”。
弗雷西内的观点并非怀疑主义，而是体现了科学的严谨性。她认为，发现地球以外生命证据的过程可能会非常漫长缓慢，不应以草率的结论或过度炒作的发现为导向。
“目前，我们距离探测到生物标志物还很遥远。我们正在太阳系以及宇宙其他地方，通过观察系外行星来积累线索，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我们正在积累拼图的碎片。希望有一天，这块拼图能够完整地组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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