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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十一)

作者: 橋人    人气: 2576    日期: 2013/10/4


窗外滿是冬天的氣息,我能聽到外面孩子們嬉鬧的聲音。

但這場審判似乎沒完沒了。他們變著法子讓我開口,問題無外乎就那麼幾個。到最後不光他們對我的守口如瓶感到惱火,有那麼一瞬間連我自己也對此有些惱火了。他們是兩個毫無想像力的傢伙,連審訊的手段和方式都毫無新意。

這個枯燥的遊戲讓我覺得發自肺腑地膩煩。我覺得我有必要說點什麼了,我雙眼開始向上翻著。我想這樣也許可以震住他們,或者讓他們換個什麼思路也好。

“你穿著開襠褲在街道上玩泥巴,那時馬路上都是泥巴你還記得嗎,一下雨就像沼澤地,天晴了你就開始玩。青蛙被你用泥糊成了玩物,它們越來越緩慢地爬著。最後被經過的拖拉機碾成了碎渣泥巴……

“兩隻螞蟻在牆上爬呀,它們都餓了在找食物。但跑遍了整片牆也沒找見。你說它們要怎麼辦。它們太傻了,旁邊有蟑螂殼不吃,太陽曬焦了它們,火柴都自己燃起來。螞蟻餓昏了頭。它們迷路了,它們找不見回洞的路了……

“屋前有三棵樹,它們一直在瘋長。一個冬天,它們長到腰上了。一個冬天,它們長開叉。一個冬天,它們化作柴火。煙光在說世界太冷了,煙光在說因為世界太冷了……

“我們在暮光的雪地裡朝彼此扔球呢……”

我不停歇地說,一直說到聲嘶力竭、口吐白沫。

兩個傢伙傻眼了,這顯然超出了他們的想像。他們停歇了。

我也終於可以停歇了。

 

太陽吃勁地穿過濃密的枝葉,地上有些微不足道的斑點。這真是個隱秘的樂園,竹子編成的城堡,漫長的甬道一直伸向王台。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他們都在裡面說話,沒人看到我進來。我說我可以給你們一些需要的東西。他們卻依然自顧自地陶醉在有說有笑中。沒人回頭。我就像是一團深井裡的空氣。

我的狗丟失了,一天早上出去就再沒有回來。那是一個冬天的早上,哈出去的氣體是白的,踩在地上有碎裂的玻璃聲。楓葉紅了。我曾經把它額頭上的長毛修剪成“王”字,它被喂得肥胖高大。也許被別人藥死吃掉了。冬天無所事事的年輕人都走到馬路上來,對經過的狗都投去不懷好意的眼神,也不管它們有脂肪沒脂肪。這是他們的狩獵方式。

竹子城堡裡在開狗肉宴席。他們用木頭做支架,大棍從狗嘴裡一穿而過,下麵烤著烈火。所有的人眼中都露出極度的渴望,有人涎水已經流濕了前襟和褲襠,有人拎著燒酒瓶子在倒酒。瓶子是啤酒的瓶子,洗過之後便能反復使用。人們推杯換盞,吃得津津有味。

由城堡出來,外面已經鋪滿了厚厚的雪,沒過了我的腰身。我看到我的狗在雪地裡翻滾,它是黃毛,在雪地裡那麼顯眼。我開心地叫“海豹,海豹”,它絲毫不為所動,在那裡撒歡兒亂跑。我明明看到它頭頂上有個“王”字。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由衷地感到失落。

我在村子裡四處走,想找到我認識的人或者認識我的人。他們都潛藏在屋子裡,我看到阿昌伯擔著豬食出來。

我問他知不知道我是誰?他說不曉得。

我說我是順子啊。他說啊順子,你終於來了,你爹在炕上都躺了十多天了啊,你要去看看他啊。

我拐進了屋子,裡面被常年的柴火灶熏得暗黑。我看到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他骨瘦如柴,在炕上呻吟。這並不是啞巴大伯嗎。我叫大伯大伯,他沒有任何反映。他的耳朵似乎徹底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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