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郭富城的最新力作,且不要說觀衆看得汗毛直竪,心驚肉跳透不過氣來,連演員郭富城自己在每場演戲之後,都會做噩夢。除了有些鏡頭的感官刺激之外,情節也是曲折離奇,觀眾自始至終腦子裏出現一個個問號,不知道每一個劇中人下一步會怎樣。一個天真可愛,一直偎依在媽咪身邊的五六歲的胖娃娃突然聲稱自己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了,只是患了“不老症”而長期被養在幼兒園裡,又被錯誤領養。天方夜譚!你信不信?無獨有偶,另一個人患了“早衰症”,為了報復世道的不公,做出許許多多殘忍的事情,又如何能以常人的思維來解讀?
殘殺無辜,已是令人髮指,而殺人不用槍打,不用刀砍,不用繩勒,不用毒藥,卻非要用一把電鑽鑽透人的腦袋,胸腔,腹背,一個個鑽洞聯成一綫還要構成設計好得圖案。這不是肆虐狂又是什麼?
這樣一部影片有人喜歡看嗎?有人敢看嗎?有!而且不少。在香港首映,僅星期六週末一場,全港票房創五百七十一萬港幣!這其中必然有它的原因。用導演李屏賓的話說,他相信人的內心中確實存在著“empathy”——他說一般都把它解讀為一種仁慈的熱心。但是他說他也確實相信每個人的內心都存在著“惡”,它可能帶有極大的摧毀性。很少有人提到這種“惡魔”的狂熱。荀子說“人之初,性本惡”,仁慈的人只是一種包裝——這裏包裝不僅是指裝作慈善,而是說所有人的行為都是某種美化過程,甚至是一種表演。
影片殺人犯探測一個人嚴重壓抑到接近崩潰的時候的心理狀態。李屏賓希望描繪一個好人在轉變為“人渣”時是如何行事的。他要揭露一個人內心最深處的惡魔。
故事就是在這樣的構思下展開的。警局督察翁淩光眼看就要即將晉升警司,接到一起殘忍的兇殺案,翁淩光在追緝兇犯過程中發現,每項證據均把嫌疑指向了自己。他在調查中受到攻擊,受傷後治療中患上了失憶症,對自己過去的事情全然想不起來。凶案案發地點都在是自己家附近、案發日子都是自己休假的日子、甚至在案發現場找到的電鑽,竟是自己的!在迷茫中他陷入精神崩潰邊緣。惶惶不可終日。
由於他的異常表現,同事們對他日益懷疑,一次他的同事阿鬼哥追問他,他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行為,還保證要在一個星期內破案。在爭執中失手錯殺了阿鬼。這使他精神進一步崩潰。
翁淩光的妻子婚後不育,領養了一個兒子。原來是一個患有“不老症”的四十多歲的男子,卻天天抱在夫婦倆的懷中。由於對‘小孩子’的‘不設防’,這個怪人目睹了兇殺的全過程。最後證明翁淩光要偵緝的罪犯就是他自己。然而因為翁淩光的失憶症,他既不知道自己的所為,也無法理解另一個兇犯——那個“早衰症”患者與他的恩恩怨怨。
最令人毛髮悚然的是翁淩光妻子的被害。影片沒有交代任何細節。只看見當翁淩光捶胸頓足,撕肝裂肺的一場痛哭,這時他的妻子已被兇手殘忍地關進了烤箱,當翁淩光打開烤箱時,冒出一股煙,機箱門外只剩一縷青絲。
整個故事情節不免荒誕。但故事不是主要的,影片著重刻畫人物的心理狀態。編導確實運用了其獨具的匠心,影片裏每一個被害人成了自己受害的目擊者,在極度的恐懼和難以想像的痛苦中慢慢地死去。其殘忍的手段甚至使最有經驗和閱歷的員警感到震驚。兇手不畱絲毫蹤蹟,使警方束手無策。
此片在中國內地上演時,改名為“罪與罰”,以減低其心理上的刺激性。
郭富城在表演時以激動的表情動作為主,突出人物精神失控的性格表現,使翁淩光這個形象有較大的感染力和鮮明的形象。
感興趣的觀衆在觀看之前最好要有心理準備面對一些慘烈的鏡頭。本片雖然未定位為“兒童不宜”,但筆者認為家長如擕帶孩子同往,宜考慮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和理解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