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也算个话题。还没去,苏菲就在电话里吹过,说这的枇杷就种在花园里,任吃,不要钱的。我对她说的,脑里没有概念。
年少时,人家院里的枇杷树,才挂上青涩的果子,就让我们翘首的眼珠子,也挂了上去。但刚有点盼头,一转眼,那果子就“飞”了,不见踪影。
只记得,仅有的一两次吃到的枇杷,也是酸涩的,味道实在不好;而得了咳嗽,去看病,医生给开点枇杷露,说止咳嗽的,由此知道,枇杷有药用价值。但真的不知道枇杷的滋味究竟如何。
枇杷树苗,墙角路边,也偶见它们的身影,大概是别人吃过,掉下的种子长出的,当然自己也用种过,长出过几片叶子,但从没长成大的枇杷树,这真是怪事情。
从前,能长大的枇杷树少,市面上卖的枇杷也少,而且价格贵,我几乎没尝过熟了的枇杷。后来生活好了,却也想不起要去买来吃,满足一下年少时的想往。
去深圳后,看香港电视里,常卖川贝枇杷露的广告。我咳嗽时,也去药店买了喝,似乎作用不大,但会勾起我的某种回忆。
而奇怪的是,这种情结,只是在心脑里,生根发芽,但从没有长成大树,更别提挂果成熟,就像我年少时种下的枇杷树,从没长大成树,只是成了一种翘首的惆怅。
来奥克兰后,刚到家,我就看见房东门前绿草地上,有一棵枇杷树,结满了果子,黄橙橙,一串串的,坠在枝头上,有的还用塑料袋子套住。苏菲解释说,选几串好的留着自己吃,其他的都归雀鸟吃了。
我们的房东是华人,她种的枇杷,自己偶尔吃点,几乎都是苏菲摘了吃。进门后,苏菲又引我去屋后的花园,原来那还有一棵枇杷树,长得更茂盛,挂的果子也更大更多。随你吃。苏菲得意地说。
她还说到,她去做清洁的那幢别墅花园里,也有一棵苹果树,结的果子,主人也不吃的,都是让鸟吃掉了。有的鸟吃相好,水平极高。据她的观察,能将苹果吃空,而外面的那层壳还保持完好。
安顿下来后,连着的几天,苏菲都摘了不少的枇杷,放在塑料篮子里,一闲下来,她就摆开架势,手嘴并用吃起来。
开始的时候,由于我没了以前对枇杷的那种渴望,也嫌要剥皮吃麻烦,从不自动开吃。苏菲笑我是个懒人,就在我看书,或者上电脑的时候,在旁边摆上篮子,一边和我说话,一边将枇杷剥好皮递给我吃。
这下总算知道了枇杷的味道,是比较温和的甜味。苏菲解释,这里的人种果树,其作用一是为了绿化,二就是给鸟雀吃的,自家要吃水果,都去超市上买的。后来我外出去散步,见到水边,也长有枇杷等果树,上面常有飞鸟在啄食。
再后来,她去上课,而我写作或散步回来,在静悄悄的房子里,从窗口望出去,常看见有不少的雀鸟,飞到枇杷树上,啄食枝头上的果子。
这让我有点心动,再加上嘴巴有点异味,又想大概枇杷有药用,就会在客厅坐了,拉过桌子上放的篮子,手嘴并用,吃个痛快。来这不到一个月,我吃掉的枇杷,加起来,怕比我从前近四十年吃掉的总数还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