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扬先生在报上为文(联合报,2010年9月14日), 欢 迎中国海军编队访问新西兰,顺便发思古之幽情,痛惜虽然明朝时郑和下西洋,比葡萄牙航海家达伽马绕过非洲好望角,开辟西欧直达印度海路,早了八十多年,但是,统治者昏聩的海洋思想断送了一支伟大的海军。文扬先生并且慨叹,“(郑和下西洋)前后七次、历时将近三十年、遍访三十多个国家的这一波轰轰烈烈的远洋 探索,在中国主流的儒家士大夫文献中没有什么反映,经史子集、诗歌辞赋、书法绘画,遍寻不见。”
笔者刚好手头有一首明朝马欢所作的纪行诗。据网上资料,马欢曾在郑和第四次(1413-15)、第六次(1421-22)、及第七次(1431-33)下西洋时以通译员身份随行,后来著有《瀛涯胜览》,记述沿途的见闻及各国的风物, 条目正文之后皆有一首纪行诗,简扼吟诵前文所述,以为总结。现笔者自告奋勇,做一次文抄公,抄录这首纪行诗,以稍解文扬先生之遗憾。诗曰:
皇华使者承天敕,
宣布纶音往夷域。
鲸舟敲浪泛沧溟,
远涉洪涛渺无极。
天书到处多欢笑,
蛮魁酋长争相迎。
南金异宝远驰贡,
怀恩慕义摅忠诚。
虽则不免有歌功颂德、“擦鞋文学”之嫌,但这种潇洒的豪气和傲气,中国人已经久违好几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