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一种燃烧,需要燃料和燃点。不是所有的燃料所有的温度都可以点燃的,不是所有的时间所有的地点都能够点燃的。
艾米丽·狄金森是个弱不禁风却洋溢着浓郁书卷气息的英国女诗人。她端坐书桌前,身着洁白的裙裾,裙褶摆出涟漪。灯光与她的目光叠合,投下了一朵暗影。她沉醉在自身酿造的气息里思念着一个人。她爱上了父亲的同事洛德。爱意透过她的眼神投射着夜色,于是有了意趣。她给洛德夫妇俩写信。她说,我给他们写一封信就花去一个晚上的时间,我向两人说话,可是我的心是给他的。艾米丽的心灵出离了,她无法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却知道自己不该去哪里。她不该去洛德身边,她不能去幻想中的爱巢。洛德仿佛是艾米丽的上帝,树林因他更葱郁,花朵因他更艳丽。艾米丽眺望着他身边的一草一木,都笼罩着幸福的光环,润泽丰盈而晶莹剔透。1884年,洛德死于中风,对艾米丽来说,这是个致命的打击。两年后,艾米丽也随之香消玉殒,追随洛德去了。她的妹妹在棺木上放了一束鲜花,让她带给洛德。艾米丽忍受着非凡的孤独,以诗篇告诉我们什么是爱,什么是永恒。
维多利亚·高龙娜的十四行诗流传于整个意大利。她认识了艺术巨匠米开朗琪罗。两颗魂魄飘兮渺兮,于一刹那豁然相通,带来了玄奥与沉迷。他在内心看见了她,她亦在内心看见了他。米开朗琪罗在诗歌中表达了对她的爱恋:“我的眼睛不论远近,都能看到你的倩影!可是夫人啊!我止步不能前进,只能垂下手臂不出一声。纵然一片痴心,却无法和你接近。”可是高龙娜的才情并没有为爱情增添幸福的砝码,她的修养只加剧了灵魂的痛苦。尽管米开朗琪罗那样爱她高贵的灵魂,她完全可以在甜蜜的撩人的小夜曲般的氛围里,如一朵百合般在爱中绽放一个女人的芬芳。然而,她心灵的纯粹与高尚阻止了她去追逐新的幸福。她无法像一个把欢乐放在首位的女人那样恣肆地听从生命本能的召唤。她给米开朗琪罗的只能是纯洁得近乎神圣的情感。她将对米开朗琪罗的灵魂之爱升华到了十四行诗中,打开了另一个层次的生命之门。
柴可夫斯基与梅克夫人偶然相遇,一见钟情,念念不忘。他们鸿雁传书一千多封,倾吐着无尽的爱怜与思念。可是为了避免火焰四起的情伤,他们选择了擦肩而过。滂沱的泪雨凝结成《第四交响曲》中绵绵不绝的忧伤。
灵魂之爱的痛苦与困惑让人欲说还休,它携带着灵魂,却抛离了肉体。
灵魂之爱以它的圣洁和唯美,定格于生命的家园中。爱的痛苦变成珍珠,穿越时空,散发出久远的光芒,妖娆而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