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蛇蜷缩在余温未尽的柏油路上,享受着阳光温情的抚摸,这时,摩托车笔直地驶过,“啪”的一声,冷血的蛇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次日,一只知更鸟发现了自己喜欢的蛇肉午餐,停下来准备饱餐一顿,它伸长了脖子。可是,一辆轿车迎面撞来,它从此只能拖着残废之躯行走江湖。
太阳又轮回到了顶上,饿得发晕的乌鸦看到路边垂垂欲死的知更鸟,一个“超胆侠”似的漂亮俯冲,却倒霉地碰上了拐弯处的大货车:它天使似的到天堂向上帝报到去了。
——这连环命案就发生在英国的乡村公路上。据英国一项调查表明:每年丧生于英国车轮下的动物有数百万之多。美国地大物博,动物们也就在车轮下丧生得更可观:仅仅是公路上,每天死亡动物达100万只。而在美丽的中国,据专家们冬季(动物们出没最少)考察:100公里长的路上,共发现了61处被轧死的动物留下的“血案现场”,有白兔王子、尖刻的刺猬、隐士般的獾、各种鼠类。
“交通死亡动物”日渐成为一个流行的动保名词。
流血的死亡只是对动物直接的谋杀,更可怕的是,四通八达的道路阻隔,让物种遗传多样性的降低、同一物种基因出现不同的特征。栖息于德国和瑞士南部森林带的一条四车道高速路两侧的堤岸田鼠,相互间杂交的机会微乎其微,以至于道路两侧原来是同种的田鼠,如今已出现不同的基因特征。
老外们开始设计野生动物过马路的通道。在美国的佛罗里达州,鱼类及野生动物保护委员会在46号公路上建立了第一条“黑熊通道”:公路被架高,给“熊瞎子”提供一个明亮的视野,减少它们对黑暗狭窄通道的畏惧心理,在公路一侧种植成排的松树,引导熊瞎子走入通道。
德国勃兰登堡公路下方则有许多直径近1米、长度小于30米的涵管,让青蛙公主们过马路去找恐龙哥哥。考虑最周到的是柏林到科隆的铁路,在它经过的河流上,专门为水獭等水陆两栖动物量身订做通道,在通道两侧拉起防护网,阻止动物们上路面。中国的道路设计师也开始把动物当生命看待了,他们为穿越自然保护区最多的青藏铁路设计了多种动物通道:桥梁下方通道、隧道上方通道、路基平交缓坡通道、复合通道。
设置通道的效果非常明显:“吃肉公路”trans—canada highway从加拿大班弗国家公园穿过,每天车流量达14000辆,自从在公路上加设24处动物通道后,“动物交通事故”减少了近80%。
“动物为什么要过马路?”答案是:因为马路切断了动物们原来的生活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