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廟旁,林蔭道上,李嬤嬤和一使女互相用雙臂搭了一個轎子,小妙權坐在轎子中間,碧姬和桃葉一左一右扶助妙權,讓他穩坐其上,上下顛簸,小傢伙隨著上下的晃悠,十分開心,不停傻笑。
碧姬在旁唱道:“轎咕幾咕轎,大老爺添元寶;轎咕幾咕轎,大老爺坐天下。”使女說:“看小王子多神氣。”李嬤嬤也跟著說:“小王子,真有帝王之相。”碧姬得意地說:“聽到沒有,妙權,都說你有帝王之相。眾愛卿有賞!”
眾人開懷大笑。碧姬望著遠處,突然收住了笑容,一臉妒意。桃葉叫了聲:“娘娘。”碧姬說:“看到啦?”桃葉說道:“嗯。”
順著她倆的眼光,不遠處是蓮攙扶著王后,妙梁緊隨其旁,跑前跑後,不停地說著什麼,樣子十分興奮、一副討好的神情,王后也很自得。不一會他們三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太廟的大門裏。
碧姬滿臉落寞道:“回宮!”
大家抬著“轎子”就跑,妙權在上面因為沒有剛才舒服,大哭起來。
碧姬沒好氣道:“抱著王子!”
百樂坊內,葉庭芳招待王宮內外朋友,大家為葉庭芳雙喜祝賀,葉庭芳交待酒保上菜,然後道:“感謝諸位仁兄厚愛,晚上,我葉庭芳做東,在城裏最好酒樓請諸位再飲薄酒一杯,聊表謝忱。”
葉庭芳陪著大家欣賞了一通歌舞後又喝開了, 一個個都已經醉得不行了。葉庭芳道:“今夜喝完酒,去個新鮮去處,開懷一樂。”
青蒲宮客廳內,一桌酒菜擺好在客庭中,妙音在桌旁琢磨還要添點什麼。
妙音吩咐道:“雨晴,姑爺要回了,去把那壇存了三年的百里香拿來。”雨晴道:“二公主,我這就去。”
妙音還在親手擺佈桌上的菜肴,不時看看大門,焦急等待新夫婿回家。
雨晴道:“公主,菜都涼了,我先將飯菜撤了,熱好再上。”
妙音悶不吭聲。
遊樂場的夜晚。敞坪內,無數美人圍坐四方,一輛羊車在中間。葉庭芳及其同仁朋友觥籌交錯。葉庭芳坐羊車上,美人人人手中拿著一小把青草,逗羊過來。羊車被拖到這個小畜生喜歡的一美人面前停了下來。葉庭芳下車,趕緊摟著中彩的美人喝酒。如此輪番,酒色之氣愈益高漲。
青蒲宮客廳內,雨晴掌燈進來。雨晴道:“公主,菜又涼了,我先將飯菜撤了,熱好再端上來。”妙音忍不住怒吼:“不熱,讓它涼透!”雨晴勸道:“公主,別氣,自己身體要緊。”妙音更氣道:“才新婚三日,他就成天在外面鬼混,今日七王爺,明日八王爺,全是烏龜王八兔子賊。散夥算啦,我豁出去了。”雨晴吩咐下人道:“快派人去找駙馬爺回宮。”
此刻,遊樂場內,依然人聲鼎沸。奴僕悄悄來到葉庭芳身旁,對他說:“駙馬爺,您來一下。”葉庭芳問道:“何事囉雜?”奴僕道:“駙馬爺,二公主在家吵翻了天,嚷著要找您回宮。”葉庭芳道:“由她去吵——慢著,找幾個人先把她穩住。就說我這裏陪客,一時走不脫身。女人真麻煩。”
葉庭芳又重新入座。只見一隻羊不咬草,追著一美人的裙子咬,美人跑,羊兒追,車翻,人倒。倒栽下來的是一胖子,惹得滿坪人笑得在地上打滾。
眾人嚷道:“罰酒,罰,罰!”
這班人的酒是躺在地上,將頭伸進盆子裏喝。有只豬不知從何處溜了進來,也跟著湊熱鬧,將豬頭伸進盆子裏,喝開了。
深夜的街衢,一列馬車侯著貴人。葉庭芳腳踏不上馬車,侍從將其腳搬進車裏,推了進去。酒友道:“駙馬爺,不怕新娘公主把你給吃了?”葉庭芳從車內伸出頭來吞吞吐吐道:“不——怕,是只——母老——虎我葉——葉庭芳也——不——怕。”
一記清脆響亮的巴掌摑在葉庭芳的臉上,被奴才駕著回青蒲宮來的葉庭芳爛醉如泥,沒有什麼反應。妙音接著就是哭訴:“新婚不出三日,你就在外面鬼混,你還回來做什麼!”
妙音邊喊叫邊砸東西,將能夠抓到可以砸碎的東西差不多都砸碎了。
碧姬和桃葉正在客廳說話。桃葉告知道:“聽說昨夜二公主與新姑爺吵得很凶。”碧姬道:“為何新婚不出三日就吵開了,兆頭不好,只怕是不是冤孽不聚頭。”桃葉道:“碧妃娘娘,小倆口床頭吵架床尾和,不會有大事吧。”碧姬道:“這可難說。”
說話間,葉庭芳居然出現在眼前。碧姬高興地說:“新姑爺,你為何將新娘撇到一邊,跑到我這兒找樂子。”葉庭芳道:“碧妃娘娘,就別編排我了,俗話說;‘新婚不如久別’,我跑著這兒來,才是久別勝新婚。”碧姬眼望桃葉說了一聲:“放肆。”葉庭芳道:“大概昨夜酒未醒,真是造次。”碧姬已覺心花怒放道:“你想和我地久天長,只有一法,你設法將我扶正,讓我們的兒子繼承王位,就可隨心所欲了。”葉庭芳道:“成就這番大業,終覺勢單力薄。”碧姬道:“所以得緊緊抓住七王爺不放。我都想以後將孩子賴在七王爺身上,將其穩穩套牢,再共謀大業。”葉庭芳道:“妳要走這步棋,我就先宰了他,再宰了妳。”碧姬道:“你敢!”葉庭芳沒好氣道:“我有何不敢?”碧姬道:“你要沉住氣,不可義氣用事。”葉庭芳道:“這駙馬爺我還真不想當。”碧姬道:“你不想當也得當,還得學著哄人的法子,將那二丫頭哄住,你們相安無事了,我們的事才好辦。”葉庭芳道:“我這人散蕩慣了,真不願受制於人,特別是受制于一個小女人。”碧姬道:“你就當為了我,耐點性子;另外,我告訴你,七王爺那裏——”葉庭芳道:“如何?”碧姬道:“你得設法將他拖下水去,有朝一日,你不用宰他,他也會自陷滅頂之災。”葉庭芳道:“妳真這麼狠?”碧姬說:“不是我狠,別人比我還狠。”葉庭芳道:“妳入宮後,變了不少。”碧姬著急問道:“變老啦?”葉庭芳道:“那倒沒有,漂亮如故,是心腸變硬了。”碧姬道:“情勢所迫,情非得已。”葉庭芳道:“開脫之詞。”碧姬道:“無論如何開脫,對你的心未變,才有了這麼多心計。七王爺那裏,你得聯合——”
碧姬附耳而言,葉庭芳一臉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