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與懷博士印象
已經忘了是何時開始、知道澳華文壇有一個響當當的何與懷;然後、就結下文緣,從神交然後知道這個人。他不但是澳洲新報副刊「澳華新文宛」版主編,還是學者、作家兼僑領等多種身份的文化界名人。
一位活躍於雪梨文化圈的人物,不難在報上見到其照片;總算從報刊「見」到了這位神交的文友。由於投稿,又變成了編輯與作者的關係;因為我住的小鎮買不到澳洲新報,拙作見報時,若非像何博士這樣盡責的主編、每每在幾週前通知投稿作者,到時駕車去十餘公里外的史賓威市買報,就會錯過了該期刊有拙稿的「新文宛」。
「易妙」成了神交最好工具,幾年來不同地區舉辦的文學會議,本來都以為可以見面了?可是我都錯過了出席的機會。令我感動是,何博士將代我領的幾百澳元稿費,隨身帶著,總無法交給我。興許我們的緣份未到吧?
去年三月底,意外收到了何博士寄贈的大作「北望長天」這一部報導文學巨著,真是喜出望外。我拜讀全書後,傳電郵給何博士:
「剛捧讀完賜贈的大作《北望長天》,先生才華橫溢,感情豐富,對各篇傳記收集的資料極詳盡,為文革這段恐怖史實多留點印記。其中人物,我都略知一二,對他們生前遭遇,從大作中知之更詳。讀時經常難忍悲憤,哽咽淚湧。張志新、遇羅克、林昭、王申酉等烈士的英魂有知,定當感激先生仗義。您這份勇氣與道德,是華廈文人應有的風骨,向您敬禮。」
翌日收到何博士來郵後,我回函說:
「大作《北望長天》一書,是另類史實,如將來中國真能成立「文革博物館」或「紀念館」,此巨著也該被收藏。雖然所撰只是苛政受害者冰山一角,但也是典型。烈士的英魂應該長存,劊子手則該被世世代代的炎黃子孫咀咒。」
一位有良知尤其身在海外的作家,對是非黑白對錯善惡,不必再隨統治者的魔捧起舞。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能不受左右,敢發出正義的聲音,那才無愧是中華民族真正的成員。一如巴金老人晚年的公開懺悔,和極力提倡中國應該成立「文革博物館」;何博士撰作這部追思文集的目的很明確。
何博士在電郵中說:「我的初衷就是想一點點還原統治者極力閹割歪曲抹殺了的歷史。當然,如給我寫序的我從未謀面的北京評論家陳行之所說,這需要許多人的努力才能奏效。」(以上引文是錄自去年七月初拙作「震撼心靈的安魂曲」、 “北望長天”讀後感。)
讀完何博士贈書,對這位來自廣東的學者從此刮目相看,心想可惜不是定居雪梨,不然就能常向心儀的大學者、大作家請益。
二零一零年八月底舉行的墨爾本華文作家節,不巧是我執教的電腦班舉行測驗及結業禮謝師宴,無法全程參加。從應邀的作家名單上知何博士大駕蒞臨,為了與這位我敬仰的名學者見面,我與內子婉冰一早趕去舉辦場地。在會場門邊恭候,左等右盼,心中焦急,時間如蝸牛。十時半貴賓來了,中國來的凌鼎年兄是老友,兩位陌生者,其中一位是何與懷,迎上招呼、彼此就似多年老友般熱情握手。
寒暄幾句,何博士急不及待的從衣袋掏出信封,說是我的稿酬。這幾百澳元不知周遊了幾國家,終於回到墨爾本。我早已忘了這事,當今像如此熱心盡責的好編輯,已不多見啦。我的感動真不是一句謝謝所能包括啊?深覺遺憾的是我沒法盡地主之誼,實在太失禮了。(作家節翌日我要起程前往上海參觀世博會。)
去年十一月初「世界華文作家交流協會」順利創會,這個文學交流會成員是作家、詩人與學者。身兼學者與作家身份的何博士自是首選者,發出邀請時,深怕唐突,不安的是如此知名的人物要在我服務的團體內,真怕被見笑呢。
沒想到何博士即刻回函參加,並聲明由於太忙無法擔當任何職守,做會員就好了,完全是為了支持我。如此隆情厚意令我萬分感激,越有學問者越謙虛,在何博士身上,自然流露大學者風範,沒有半分虛假。
認真做學問、認真創作,熱心當主編,不求名利,不懼權貴。在澳大利亞這片淨土下,何與懷博士是位擁有錚錚風骨的書生,閃亮了澳華文壇及世華文壇。
欣聞何與懷博士七十大壽,我這位在海外誕生、只讀完初中課程的後學,應該尊何博士為「老師」;撰下這篇與何與懷主編結緣的文字,作為衷心恭賀何老師萬壽萬福,仁者壽無疆!
二零一一年元月二十日於墨爾本。
(本文作者,現任「世界華文作家交流協會」秘書長、「世界華文微型小說研究會」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