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帶著小龍女一路巡醫,這日已遠遠望見王城。城池規模宏大,四座城門分別是正東迎海門,正南興隆門,正西鐘秀門,正北文勝門。王城周圍有三裏長的城垣,內外以方形青石修砌,十分堅固。整個王城的宮殿建築採取嚴格的中軸對稱,“左祖右社、前朝後寢”的佈局方式營造,左建宗廟,右築社壇,前面是莊嚴的大殿,後面是幽深的後宮,亭台閣軒,堂室樓榭,無所不備,紅牆黃瓦,雲階玉壁,輝煌壯觀。
小龍女讚歎道:“走了這許久,總算看到一座氣派都城。”蓮又象自語又象告訴小龍女說:“王宮就在城內。”小龍女非常興奮地說:“要去王宮看看就好。”
兩人姍姍從迎海門而入,蓮卻攜小龍女繞到正北的文勝門內,尋找客棧。
小龍女有些不解問道:“師父,為何不住熱鬧的東門,要跑道北門住店?”蓮告知道:“北門雖然冷清一些,但房價也就便宜不少。”小龍女“哦”了一聲,便留意街邊客棧。
只見一條靜僻街口掛著一塊“不留客棧”匾牌的店子,有兩層樓。門樓兩側懸掛著兩隻長長的特製燈籠,左邊燈籠上書“日暮君何往“ 右邊燈籠上書“天明我不留”,看似平平淡淡的兩句,卻也透著幾分親切與溫存。
蓮對小龍女說:“就這家吧,如何?”小龍女答道:“好。”
正要入內,店小二已經殷勤迎了出來,招手道:“二位客官,裏邊請。”
蓮邊走邊交待店小二說:“可否要樓上一間南向客房。”店小二連忙答道:“有,客官,樓上請。”
蓮與小龍女跟著店小二上了二樓,店小二站在走道盡頭的一間南向房前道:“就這間。”
兩人入內,看看客房還算整潔。放下包袱後,蓮交待說:“到了王城,小龍女,妳一人不可隨意跑動,一切聽從師父安排,一會先去街上抓些藥回,我們要在城內行醫治病。”小龍女很乖巧地說:“一切聽憑師父吩咐。”
稍事整理,師徒二人便一起出門上街,專撿藥肆察看,小龍女忍不住東張西望,笑嘻嘻說:“師父,這王城比福海好玩多了。”蓮裝著很嚴肅的樣子說“忘啦師父的話。”小龍女忙說:“小龍女該打。”
他們抬頭見一塊“回春藥堂”的橫匾,蓮與小龍女入內,準備購些藥物。
次日一大早,蓮與小龍女匆匆用過早膳,便外出行醫。蓮還是那身游方醫士行頭,小龍女作個藥童打扮,扛著一竹竿旗幌,上書:“懸壺濟世”四個大字。
迎面走過來一中年男子打拱問訊道:“請問先生,可知觀世音是否在此?”蓮也拱手應道:“在下便是。”
那中年男子納頭就拜,稱道:“小可內賤痼疾是觀世音大士醫治好的,小可出門在外,也有痼疾纏身,久治不愈,回到福海後,聽家鄉民眾說起先生醫德和醫術,無不敬仰稱頌。不少人還想找先生診治,但聽說先生已往王城巡醫,我等從福海一路追尋過來,終於得見先生真顏。”
蓮說:“先生過譽了,醫者應盡之責,是否回住店看治?”
中年男子告知道:“還有跟我一道從福海尋來的十數人住在城東客棧,都在分頭尋找觀世音,誰先找到,就告知其他人,我還得回去告訴他們才是。”
蓮說:“我們也先回店做準備,你一起去看清店址所在,好帶他們前來就診。”
三人一起回到“不留客棧”。
第二日清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小龍女驚醒。
店小二在門外壓著嗓子喊道:“小先生,外面等著看病的人排成長龍了,小的怕大門擠破,早早開了。”小龍女應道:“哦!”
其時,“不留客棧”門外,等候就診的人已經排得不見尾首。客房走廊裏,小龍女安排候診的人一個一個依次進蓮的客房內看病。蓮仔細地逐個診斷、治療前來就診的病人。
一位婦人問道:“先生,多少診費?”蓮微微一笑答道:“分文不取。”
觀世音義診的好消息不脛而走,王城四門進城看病的轎子、土車絡繹不絕。“不留客棧”外,求醫者擠得水泄不通。一輛豪華宮車因為街面擁擠,無法靠近客棧,只能停在遠遠的地方。從車上下來扮做老婦人的碧姬,她在桃葉陪同下,從人群中擠了過來,桃葉不停地叫喚:“讓讓,讓讓。”
在小龍女的關照下,老婦人和她的使女桃葉好不容易進入診室內。老婦人好似很不舒服,一直哼哼唧唧。
蓮看看老婦人的氣色、聞其氣息,然後問道:“老夫人,您何處不適?”老婦人回復道:“我周身不舒服,好似到處有病。”
蓮又問道:“多長時間便如此症狀?”老婦人緊盯著蓮那張十分誘人臉,一時有些迷離仿佛,隨口回道:“數十年來便是如此,像是痼疾。”
蓮認真號脈,先左手,而後右手,反復多次,十分納悶,於是道:“老夫人的脈象倒是難得的好。”老婦人卻道:“老身常常整夜整夜難以安睡。”
蓮告知道:“那是老夫人操心太重,以至正氣不支,邪陷肺閉,內風蠢動,輾轉煩躁。在下為老夫人開些靜心安神的藥,便可保老夫人延年益壽,青春永駐。”
扮成老婦人的碧姬對眼前這位從未謀面的郎中先生,一開始就有一種莫名的顧忌,此時聽他這樣一說,平添了三份畏懼,卻滿臉堆笑道:“先生說笑了。”蓮卻十分認真道:“老夫人,不是說笑,您的確保養得好,身體官能,五腑六髒,都要比您實際年齡青春年少了三十春。”老婦人高興道:“多謝先生吉言,葉兒,多拿些銀子酬謝先生。”
蓮說:“在下是免費義診,不收分文。”老婦人誇道:“哪裡去找這樣好的郎中先生。”
蓮為其開方,老婦人拿著方子,一邊道謝,不由得又多看了這位郎中幾眼,然後由桃葉陪著擠出去。
客棧外,一乞婆迎面走來,口中嚷道:“我還得好好謝這位神醫,早上來看我的跛腿,經他輕敷藥水,慢慢搓揉。不到半個時辰,一點也不跛了。” 那乞婆得意地邁步穩穩走著。排隊的人看到,一個個都嘖嘖稱奇道:“嘿,真神。”
扮老婦人的碧姬對桃葉低語道:“此人醫術了不得。”然後匆匆回到宮車裏,急急忙忙駛向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