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8日全世界近百位各國領導人齊集南非約翰內斯堡,弔唁以九十三歲高齡晉升天堂的前南非總統曼德拉。一個中等非洲國家的領導人其弔唁活動,竟然促使如此之多國家領導前往,是近百年世界空前的事情。
曼德拉先生生前以堅韌不拔的毅力,孜孜不倦地基本以和平方式,對南非種族隔離政策進行不懈的鬥爭,並因此遭受二十七年牢獄之災,最後取得了具有世界性歷史意義的勝利。他在後來自由選舉中奪得南非總統寶座,此後他卻以政治家的胸懷:包容、原諒過去讓他隨時面對死亡的白人政敵,使聞名世界的頑固種族隔離國家成為種族和諧相處的國家。曼德拉不懈鬥爭、和平、原諒和包容的精神,是現今世界人類最缺乏、最難能可貴的精神,也是人類崇高的理想。曼德拉因此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與歷屆和平獎得主相比,曼德拉的這個獎含金量是比較高的,也許這就是曼德拉能得到世界人民如此崇敬的原因吧!
曼德拉的成功自有它的理由。首先是早期移居非洲的歐洲白人後代,那時已無法繼續抗衡世界成熟、先進的資本主義種族平等和法治文明。南非因此出現如荷裔白人德克勒克這樣有遠見的政治家,如在早些時期,曼德拉恐怕早已沒命。其次曼德拉的鬥爭不是國與國之間的糾紛,僅限於國內某一頑固政策之改變,比較簡單。還有就是曼德拉鬥爭時期,民族解放運動早已在比較落後的亞洲、拉美,北非都取得巨大勝利。頑固的南非白人政府在如此世界大勢下依然實行“種族隔離”政策,與時代脫節太遠,已臭名昭著,眾矢之的,這都是曼先生取勝的主要原因。
曼德拉的鬥爭結束了“種族隔離”,具有世界意義確是事實。但在曼德拉之前,反抗種族壓迫奴役、爭取民族解放的鬥爭早已存在。多數還是國與國之間,尤其在弱國與強國之間,鬥爭殘酷得多,也艱巨得多!就拿中華民族爭取民族獨立歷史看,西方列強略去不談,拿中華民國前總統蔣介石領導中華民族抗倭之戰看,他面對的是脫亞入歐後強大的倭奴,在極為殘酷兇悍的侵佔、殘殺、奴役手段下,蔣先生毫不示弱,堅決抗擊,終於使中國人民近世不至當倭人的亡國奴。但是二戰之後,中華文化積澱不淺,又裝了點宋美齡的耶教思想的蔣介石,把日本人民與法西斯軍閥分別對待。對日本人民(雖然他們極力支持政府)寬大為懷,不追究倭奴的金錢賠償。蔣介石不要賠償與毛周不要的性質是不同的,毛周是為了與日建交打擊孤立臺灣,與寬容無關。蔣的做法也有很多人詬病,不無道理,但從人類文明不斷進步,和平、寬容(要注意:這可是弱國與強國之間!)已越顯重要的時代來看,蔣介石這種心胸是對的,甚至比曼德拉更偉大!如果那時已設諾貝爾和平獎,我看給蔣介石和平獎也很合理,因為他減少了數以千萬計敵國平民的壓力及負擔。
今天的世界,和平解決各國、各民族的矛盾,聯合起來尋求共同的發展,已是人類的一個先進政治理念。“歐盟”就是基於這一理念的實踐,人類的這種聯合既利經濟互補,先進帶動落後,為地區經濟全面齊步發展創造更好環境。又可以建立一個更強大的安全體系,為人民構建一個更和平、安寧的生活環境。現在東南亞的東盟何嘗不是基於同樣的目的?
當然要達成這樣一種聯合,必須有國家、民族之間的互諒互讓。首先必須是那些曾經強悍的民族,尤其在歷史上確曾強暴、蹂躪過其他國家的民族要具備起碼的良知,有自我反省的德行,自我檢討的胸懷,如同今天的德國。
文明的歷程是殘酷的,其足跡是充滿血腥的,每個民族有其偉大之處,同時都有難堪的劣跡。民族之間的恩怨許多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隨著人類文明的進步,過去的殘酷、血腥在改進與吸收教訓的同時應該忘卻。所謂“歷史的是與非”當然存在,但那是找不回來的。找回來的話,結果也已造成、無法彌補、改變。但這不等於不應該依據人類文明基本的理性、曾經有過的國際宣言、條約去認識歷史的罪惡,給出基本公認的合理說法,求得其他民族的諒解,讓他們曾被淩辱的心靈得到慰藉。只有做到這一點,過去的弱者、祖先被蹂躪的人們,他們的心結才能解除、傷痕才能彌合,才能建立新的民族關係。
全世界都清楚,東北亞中、日、韓三國是民族素質與智慧極高,亞洲經濟最為發達的地區。如果這三國能仿效歐盟、東協連成什麼“盟”,同心協力共謀發展,則其經濟之能力、政治之影響將在東盟之上而絕不亞於歐盟,甚至可使美國為之毛骨悚然。
所以東北亞如能聯合,力量將會無可比擬。但是今天東北亞,情況卻是仇恨不解、爭鬥不止,危機重重。要出現如同歐盟、東協的聯合,毫不誇張地說,也許要等到太陽從西面升起的那一天。
十九、二十世紀期間,西方列強侵入東方,東亞的確存在共同反抗西方的客觀需要,問題是小日本之“大東亞共榮圈”不是從整個亞洲利益出發。倭人心胸狹隘自私自利又不自量力,蕞爾小邦妄圖以武力囊括偌大東亞,把奴役亞洲當成其本民族稱霸世界的第一步。矛頭未指西方,已經先行欺淩東方。更差的是倭奴海盜基因不變,至今堅持舊夢,依然陶醉於歷史上曾經的輝煌,企圖在明治以來開拓的道路上一路走到黑。夢想在亞洲再次擊敗華、俄,吞吃朝鮮,重溫坐大亞洲之夢。加上今天倭人經濟、科技甚至政制都比較先進成熟,因此毫無誠意反省舊惡,不能接受曾被其征服的“放肆”的大韓民族,更不能接受中國的崛起。力圖聯合當年曾喂它吃兩粒原子彈的山姆大叔,在亞太充當美國“前敵總指揮”繼續稱霸東北亞。
至於大中華圈,臺灣、香港力量太小不提,但大陸倔強堅持共產特權,理念與西方相去甚遠,又曾與美國大戰於韓國,美國返亞主要對手就是中共,而日本從來就把中國當作不共戴天之宿敵。在此情況下,中國大陸不會稍有鬆懈、求強崛起,防倭防美也很自然。
南韓則百年來夾在中、日之間,不是被小日本嚴重淩辱就是被視為中華文化的一個小夥計,深感窩囊,邦小自卑更為好強,想盡千方百計強勢屹立。
三強鼎立的東北亞,政經利益、歷史恩怨、領土爭端,人文差異加上美國說平衡似偏幫的插手。這種態勢、錯綜複雜、一池混水,稍有差池就會擦槍走火。要立歐洲之盟,要建東南亞之協,要以類同曼德拉精神相處,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