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箭在弦上

    黃門安沒費太大周折便找到了那家老裁縫店，它只是從王宮前大街搬遷到了東城門內大街繼續經營。

    黃門安進店便問道：“二十年前，你們店的老掌櫃如今安在？”夥計望著他問道：“大人，您是——”黃門安道：“宮中的老主顧。”

    夥計忙說：“哦，怠慢了您老人家，回您話，老掌櫃已去世多年，如今是一個異姓親戚在做，您看有何吩咐，規矩品質不減當年。”黃門安道：“倒是有批東西要做，送貨入宮的規矩沒變嗎？”夥計道：“一樣。”

    黃門安問道：“還用那大合子裝衣？”夥計答曰：“一樣。”黃門安又問：“盒子大，才不迭壞衣物。”

    夥計答道：“沒變。”黃門安徵詢道：“可否拿只來看看?”夥計道：“任大人看。”

    夥計立即從內拿出一個大盒子。

    黃門安拿在手中仔細掂量，然後評道：“真還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樣，你買個盒子給我帶回總管看看。”

    夥計知道眼前是個大主顧，於是滿面春風道：“您是老主顧了，不要錢，您就拿去好了。”黃門安道：“好，先看盒子再做衣。”夥計將黃門安恭恭敬敬送出大門，喊道：“您老慢走。”

       黃門安出門便將隨身帶來的一塊綢布包裹著盒子，像得了個寶物似的雙手摟著，夾在腋下便急急往王宮趕去。

    碧姬來到莊王寢宮探視，同時將杏兒帶在身邊，妙仁也在場。

    碧姬高興道：“大王，近日氣色顯得比以往好了許多。”莊王也道：“這幾日服新配的藥，似覺好一點。” 碧姬有意問道：“近來太子是否來探視大王？”

    莊王懷疑道：“寡人正為此事猜疑，好幾天未見太子，是否犯了老毛病，妳如實告知。”碧姬趁機相告道：“太子現在萬事不管，成天沉溺在酒色之中。”莊王十分生氣道：“原來如此，惡習難改。”

    碧姬卻賣個關子道：“此次卻是事出有因。”莊王道：“妳不用袒護他，對他我可是瞭若指掌。”碧姬故意道：“您不知道，他這次瞞著您，是擔心您承受不了。”

    莊王歎道：“寡人對他已是心灰意冷了，恨鐵不成鋼啦。”碧姬好似有意袒護道：“他是擔心您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他這個太子居然是假的。”莊王大驚道：“妳方才說，太子是假的？”

    碧姬感覺時機成熟了，於是告知道：“對啊，霓裳並非造謠生事，她在天牢裏都已承認了，太子原來是她兄嫂的兒子。”

    莊王再次反問道：“妳說妙梁是霓裳兄嫂的兒子？這種滅九族的事情，是不可信口雌黃的，即使妳是寵妃，也決不輕饒。”

    碧姬卻道：“大王，臣妾知道此事的輕重，臣妾沒有看到真憑實據，敢在您面前開口嗎？臣妾先讓您見一個王后宮的小奴婢。”

    莊王問道：“為何見她？”碧姬道：“她會告訴您霓裳夢見鬼魂的故事，杏兒來見大王。”

    碧姬便將身邊的杏兒推到莊王前面，杏兒跪稟道：“奴婢叩見大王。”

    碧姬道：“說吧，將妳聽到、看到的都稟告大王。”

    莊王喊道：“黃門安，立即給寡人將霓裳從天牢帶來此處對質。”

    黃門安領命立即去天牢帶人。

    其時王后正去天牢探望霓裳，她立於牢房木欄外道：“霓裳，害妳受苦了。”霓裳哭訴道：“王后娘娘，是霓裳對不住您，霓裳該死。”王后也哭著道：“霓裳，妳不要如此說。”霓裳道：“霓裳早就該死，是王后娘娘憐惜霓裳才活到今天。”王后道：“妳我心裏都明白。”霓裳回答道：“霓裳明白。”

    這時，牢卒喊道：“大王有命，帶霓裳！”

    霓裳道：“王后，此去凶多吉少。”王后叮囑道：“妳去如果問到妙善的事，就如實招了，說都是我所為。”

    兩牢卒帶走霓裳。

    霓裳回頭作為告別轉身喊道：“娘娘！”

    在王宮甬道上，蓮帶小龍女匆匆趕往王后宮，在半道遇著黃門安帶著霓裳去莊王寢宮。

    霓裳喊道：“觀世音。”蓮問道；“霓裳嬤嬤，妳要何往？”霓裳回答道：“大王找我問話。”霓裳被迅速帶走。蓮對小龍女說：“我們快去王后宮。”

    王后剛剛回到宮裏，蓮便趕來了，她告訴王后說：“王后娘娘，霓裳被帶去大王處問話。”王后道：“我已知道此事。”蓮說：“王后娘娘，此事不能小看，大王可能會有不測。”

    王后憂心忡忡道：“如何是好？”蓮說：“王室之事，照理外人不便幹預，只是做為一個醫師擔心大王可能遇到刺激，加重病情，十分危險，能否趕快告知太子，阻止此事發生。”

    王后道：“那快找到太子，告知于他。”蓮說：“這件事，我可以去做。”王后道：“那就有勞觀世音。”蓮為了抓緊時間，於是告辭說：“王后娘娘，在下即刻就去。”

    蓮帶小龍女火速離開王后宮，她們來到太子宮，客廳裏只有得樂一人。

    蓮問道：“太子殿下可在？”得樂回答道：“在九畹齋與妙權王子一起讀書。”    蓮於是說：“快去九畹齋。”

    九畹齋裏，妙梁正與妙權一起論說讀書心得。

    妙權問道：“妙梁哥哥，為什麼說，經傳宜獨坐讀，史鑒宜與友共讀？”

    妙梁回答道：“因為《詩》、《書》、《禮》、《易》、《春秋》等經書，注釋繁多，適宜一個人獨自閱讀，精研細品，瞭解其中的內涵；而歷史著作適宜與知己好友共同討論，這樣可以透徹瞭解歷史的變遷和可資借鑒的教訓。”

    蓮帶小龍女入內相告說：“殿下，我有急事相告。”妙梁道：“請講。”蓮說：“大王突然將霓裳從天牢帶走，我看情況危急，你能否趕快去大王寢宮，看能否制止可能發生的不測。”妙梁喊道：“快！走！”

    妙梁帶著妙權一起飛跑出去，後面，蓮和小龍女跟著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