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十多年前,珍姨中年喪夫,女兒以團聚移民方式申請她到奇異國定居。年逾半百的珍姨,在廣州長年務農練出一身好體力﹐女兒婚後三年抱兩,珍姨從早到晚帶外孫、燒飯做家務,倒也心甘情願;只是她那洋女婿嫌她目不識英﹐總隔三差五找挑剔。珍姨聽不懂英語,也不答理他。
三名外孫全上中學,不再需外婆接送上學;洋女婿看岳母白吃白住,有意迫她離開;沒想到女兒也不護她,還在旁火上澆油...
珍姨越想越氣,「我天天為你一家五口當牛馬,三餐一宿外什麼也沒有;還好有政府依時配給養老金;不然真連零花也沒著落。」
珍姨一宿沒好睡,大清早便檢了幾件衣服塞進外孫不要的舊書包,決定離家到同鄉何大媽處暫住幾天,順便吐吐苦水...記得以前女兒曾教過她乘公車去找何大媽,可她忘記乘哪路車,心中忐忑!
「哎呀!怎麼記不起以前坐的哪路車?」她心裡一急﹐嘴裡就嘀咕著...
「Hello,你好!需要幫忙嗎?」一名洋老頭操著洋腔普通話,向珍姨搭訕。
珍姨回頭一看,卻是女兒鄰居的洋老頭。聽女兒說過,洋老頭中年喪偶後一直獨居;他喜歡中國文化,十多年來自學漢語拼音,如今已學會不少日常生活對話。
珍姨出示何大媽地址,洋老頭陪她坐公車,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竟忘了昨晚的氣!
半年後,珍姨告知女兒﹕「我要搬去跟洋老頭同住,方便向他學英語,也好教他講中文。」
珍姨六十歲生日那天竟自費出版了一本中英自傳《夕陽紅》,英文部份則是洋老頭為她潤飾修改的。倒真令她女兒夫婦意外了﹗ (586字)
2)
許諾與何幸識于微時,大學畢業後,許諾馳聘商場,何幸當了大學教授,各自成家立業後,多年摯友感情不變、聯絡無間....
許諾育有三子,均學有所成﹑各有專業,還為許家娶得三個名門淑女媳婦﹔也都開枝散葉。許諾因此沾沾自喜,常以許家有後而老懷安慰!
何幸則育獨女,此女出生至今常年身發幽香,天賦靈巧﹐聰慧絕頂﹔大學專攻樂理,三十不到已成音樂界名媛。無奈此才貌雙全奇女心高氣傲,對于擇偶總挑三揀四;故過了標梅之期仍待字深閨;成為何幸夫妻最大隠憂。
老友見面閒談,許諾總為何幸擔心:
「老弟啊!別嫌我多事,我那好姪女年紀也不小了,何時才請我喝喜酒?....」
何幸聞言心中不快﹐但仍微笑回應:「小女思維獨特,謂如今女性獨立﹐絕不因迎合世俗而委屈自己...」
多年以後,許諾不幸車禍辭世,靈堂上來了三對為了承繼遣產而為他披麻帶孝﹑假哭喪的兒媳外,留學海外的孫兒輩卻沒一個到塲。
不久,何幸也因病去世。報上刊登的訃文中除了他獨女名字外,還見多名不同姓氏的男、女外孫....
許諾與何幸天國相遇,老友再續前緣﹐暢談間﹐許諾忽然慨嘆道:
「吾因意外身亡﹐來不及立遺囑,三對兒媳竟為爭奪遺產而鬧上法庭,反目成仇;實非吾所料,思之痛心疾首!」
何幸回應:「弟也為兄深感遺憾!幸小女心懷大愛,早在十多年前認養了多名國內孤兒,為他/她們提供學費﹔如今孤兒們已學有專長,並與未婚養母經常保持聯繫﹔殊堪告慰﹗」
(560字)
3)
「老總,這求職者的大學畢業文憑上的水印及校長簽名印章有點模糊﹐無法核對真偽。」
某大公司人事部職員拿著一封求職信向上司請示。
A市某工收局職員正向一名申請失業金的女士查詢有關證件資料後說道﹕
「太太﹐您這結婚證書副本非常不淸晰,我們不能確定名字是否正確;最好請出示正本...」
最近半年,A市各機構的文憑、證件造假事件頻頻發生,令有關單位的職員及上司們頭痛不已!
奇怪的是﹐各式各樣文憑證件上的副本均由賈威太平紳士所簽署。賈威是A市西區一位名流,他以慈善家、活動家及藝術家活躍于社團﹐他那張折疊名片上,字體比一般名片的要小一號;密密麻麻的頭銜長如水蛇…
上世紀九十年代,四十出頭的賈威舉家移民定居A市。兒子賈星是宅男,非唸書材料,卻沉迷網頁設計;高中畢業後便在父親資助下﹐經營了一家設計公司,父子合作,生意不俗。
賈星特別專長仿製本國各大學文憑、結婚證書等文件,一些不長進的富二代留學生混了三年五載後﹐成績太差畢不了業,就會光顧賈星;結果大多如願拿著漂漂亮亮「畢業證書」回國向父母交代。也有些喜歡外國自由自在生活又不想回流老家的,便想拿著魚目混珠「畢業證書」在本地求職。還有不少以假結婚名譽來此定居的中老年女士﹐經常拿著假結婚證書申請福利…
上周警方拘捕了賈星,控以仿造假文憑、假證件罪名,裁定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可是他在缓刑期間再度偷偷重施故技;終於被判入獄兩年!
賈星入獄後,他父親賈威也意外地被撤銷太平紳士資格! (592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