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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人物频道 > 采访《戈壁奇葩》作者刘维隽老师

作者: 老陳    人气:     日期: 2005/5/3






記者: 劉老師,你用英語寫的自傳《戈壁奇葩》 (英文書名 Desert Rose),已經由企鵝出版社新西蘭分社在全球推出,我和新西蘭的廣大華人同你一起深感自豪。

作者:謝謝你的鼓勵。

記者:你的作品已經引起了各國媒體,包括英國BBC, 新西蘭先驅報、婦女周刊、基督城廣播電臺、澳大利亞電視臺、青島電視臺等海內外多家媒體的關注。這是很難得的。一般來說,像你這一年齡段的華人基本上沒有懂英語的,而你不但懂英語,而且還能用英語學作,的確不容易。相信您為了寫這本書,一定花了許多心血。

作者:這本書是我人生的寫照,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我將我的人生變成了文字變成了書, 說我是用生命寫出了這本書也不過分。就像你說的,用英語寫作需要相當高的英語水平,但我的英語主要是自學來的,要想寫作,就必須大力提高,因此在寫作的時候,我一邊寫一邊學,每天都要記二十多個生詞,的確夠辛苦的。

記者:您的英語是自學來的嗎?那您是什麼時候開始自學的呢?

作 者:說來話長,文革時期我在新疆戈壁灘墾荒,生活很苦,看不到任何希望。可是我不想屈服於命叩陌才拧N覜Q定向不公平的命咛魬穑胪ㄟ^當英語教師的路 子,離開戈壁灘。開始我是公開在業餘時間學,靠一本逃脫了紅衛兵破四舊的浩劫而幸存下來的中學英語課本學。可當時那個反常的年代,學英語是不允許的。剛學 了不久,別人告發了我。適逢當時中蘇關係緊張,人們就侮蔑我學英語是為了向蘇修投遞賣國情報。他們不知道蘇修講俄語不講英語。我們連隊黨支部書記甚至不知 道什麼是英語,把英語說成"英樂", 一口一個英樂、英樂的批判我。儘管形勢那麼糟糕,我還是要學,不敢公開學就偷著學。我白天勞動,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趁地窯子裏他人熟睡之際,我用棉被把自 己嚴嚴實實地蒙起來,用手電照著,偷偷記單詞、抄課文;白天在地裏幹活的時候,我一邊掘地挖土一邊默默背誦生詞;工間休息時,我避開人群,躲到草叢裏,用 草棍在地上劃寫英語單詞;在玉米地裏幹活最理想,高高的青紗帳將我和他人隔開,我就大著膽子出聲背句子。

記者:你可真有毅力和勇氣。

作者:哪里呀,不過是逼的。

記者:你開始自學英語是哪一年?

作者:是1972年。

記者:你那麼早就開始學英語了嗎?記得那年出了個叫黃帥的"革命小將",她寫了一首反對學英語的打油詩,風行全國。

作者:你記得一點不錯。

記者:我們都是同時代的人嘛。有些東西是一輩子不會忘記的,何況黃帥當年被四人幫捧得沸沸揚揚。

作者: 我還記得那首詩呢:"我是中國人,何必要學外文,不會ABC, 照樣幹革命,也打倒帝修反。"

記者:不錯不錯,劉老師記性真好。

作者:那個年代太荒唐,知識遭到無情褻瀆,而且知識越多越反動,現在說給年輕人聽沒人相信。

記者:不要說孩子們不信,我們過來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有時候會懷疑自己是否記憶出了問題。只有我們同時代的人在一起才會相互印證:那些個是非顛倒的年月確乎存在過。

作者:我也有同感。

記者:在那紅色恐怖年代,你可是了不起的社會叛逆,在人人學黃帥的時候反而獨自學英語,可真有先見之明。

作者: 沒有沒有,為生活所迫而已。我當時只是想,不能 讓荒涼的戈壁灘埋沒我的青春,我要逃出那令人恐怖的千古荒野。同時我也私下相信,世上沒有一個國家敢於永遠忽視教育,教師總有出頭之日,我學好英語說不定 有朝一日能當英語教師。後來經過持續不斷的努力,我終於在烏魯木齊市當上了英語教師,之後調回我的故鄉青島繼續當了幾年中學英語教師,最終我成為青島大學 師範學院的英語老師。

記者:您自學英語所付出的代價有了豐盛的回報。

作者:是的,尤其我以英語寫作成功,《戈壁奇葩》由企鵝出版社出版,我體會到前所未有的收穫感和成就感。

記者:很想聽一聽您的寫作歷程。

作者:我的丈夫是奧克蘭大學教授,享有終生學術假。我常陪他去世界各地,一住就是半年。當我徜徉在康橋河畔,我的心會如河水般蕩起漣漪;在拜倫故居我會懷想他用鵝毛筆寫出的詩篇;在巴爾扎克當年的書房我輕輕踱步沈思,在哈佛校園我流連忘返..... 在人類思想大師和偉大知識學府的啟迪中,我想得 很多很深。往事如陳年老酒,經了時間的過濾,變得醇厚深沈,發出誘人的魅力,使我迫切地要寫下來才痛快。每當這個時候我會立即回到寓所,打開電腦將紛繁的 思緒和對過去的回憶記錄下來。我每天大約寫幾千個英語文字,日積月累,用了八個月時間完成了本書的初稿, 後來又花四個月進行修改校正。現在回想那段寫作還是夠辛苦的,仿佛自身又重新經歷一遍當 年的磨難。

記者:沒想到您的寫作經歷是如此艱辛, 不過大凡好作品、感人至深的作品,沒有一本是作者輕輕鬆松寫出來的。

作者:好在寫作是治癒心靈痛苦的靈丹妙藥,是撫慰精神創傷的馨雨春風,敞開心胸,抒發宣泄,那是大快人心的。一經寫出,心靈就會得到解脫,痛心的往事就真正成為往事,不再來干擾人的情緒了。我覺得這是我寫作的最大收穫。

記者:企鵝出版社是跨國集團,您的作品可是要推向整個世界嘍?

作者:是的,《戈壁奇葩》計劃在美國、英國、加拿大、澳大利亞、新西蘭、印度、南非等七國首先發行,此後再譯成其他文字。

記者:在文學書籍出版方面普遍不景氣的情況下,出版社能如此大規模推出這本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作 者:出版社覺得我書中的故事不但真實而且傳奇,他們預計本書在全世界會有大量讀者。幾年前,有一位中國女作家寫了一本叫《鴻》的傳記文學,銷售量一直踞高 不下,多年來一直是暢銷書。而我的作品與《鴻》在時代背景上是一脈相承的,但具體內容又不同,兩部作品有內在聯繫,卻各有千秋。中國文革那段不平常的歷史 一直受到世界的關注,凡是對《鴻》感興趣的人也必然想看看類似的作品。人們對這一類作品感興趣是很自然的。

記 者:我雖然不懂英語,但我看過您用中文寫的傳記文學手稿,還是很有趣的,生動地描寫了您的人生奮鬥史。你在逆境中掙扎、求索,在最苦的時候,動過自殺的念 頭,但你好學上進,心胸開闊,精神樂觀,善良諔喝苏坏埂D阆矏圩x書,好書啟迪了你,無論環境多麼惡劣,你從不放棄希望和追求,你終於從一個單純的 女孩成長為一個堅強、無畏、個性豐滿、是非分明的成功女性。您也入木三分地刻畫了人性在邪惡社會環境下的扭曲和變態,並且用真實的故事說明真善美的力量是 無敵的。

作者:文革那個特殊環境真是極好的寫作素材,我今後還會寫許多有關那個年代的事,"國家不幸詩家幸"嘛。

記者:您還寫了故鄉青島的許多趣聞逸事。

作者:青島是個美麗的城市,當地出了不少優秀作家,例如寫《中國在1957》的尤風偉,寫《哈囉USA》的劉學江,寫《青島詩話》的劉輝考等等,都精心描寫了青島海濱的美麗,可是,嶗山的美也可大書特書。

記者:啊,嶗山礦泉水,那名氣不亞於青島啤酒。

作者:我1980年離開新疆,在嶗山一直住到1995年來新西蘭。

記者:據說你是主動去嶗山的,那裏生活艱苦但人心古樸。就在那個偏僻貧窮的山鄉,你奇遇一位新西蘭老人,並最終與新西蘭結下了不解之緣。

作者:是啊,我熱愛大自然,大自然是沒有偏見的,對待任何人,哪怕對我這樣不願意受世俗觀念束縛的人,也是寬厚容納的。因此我沒有接受教育局的安排,我放棄了在城裏工作,來到了山鄉。

記者:現在看來,你幸虧去了鄉下,不然也來不了新西蘭。

作者:是啊,人生到處是機遇。當時我在一所鄉村中學教英語,1984年的一天,村民們領了一個洋人老頭來到我家,村民們告訴我:"這個老頭可能走迷了路,我們也聽不懂他的話,就領到你這裏來了。"當 時我和這位老人作了簡單的交流,知道他是來自新西蘭的遊客,他上山玩後,找不到回賓館的路了,希望我能幫助他。說來不怕大家笑話,當年我雖然已當了英語老 師,水平在我們當地還算是較高的,可是老人的英語我幾乎完全聽不懂,急得我滿頭大汗,後來我心生一計,拿來了紙和筆,把想要問的寫在紙上,他也將回答的話 寫到紙上給我,就這樣我們一來一去的用筆對話,還真成。我們大家都笑了,圍在我們周圍的村民也發出了笑聲。

記者:真沒想到你第一次和洋人對話是以這樣的方式進行的。

作 者:從對話中我知道老人是新西蘭的農民。當我們知道他是農民以後,彼此的距離立刻拉近了,大家都是窮人嘛。我們周圍的農民也少了拘謹,大家都是農民話就好 說了。我當時想,一個農民老頭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真可憐,我們應當好好照顧他。於是我從自己的小菜地裏拔了蔬菜,買了酒肉,鄉里人幫我燒火煮飯,像過節一樣 熱鬧快活。我們請他吃完飯後一直把他送到賓館,這件事就過去了,我也把他忘了。沒想到一年後,我正在上課,有人到課堂找我,說是有人開著小汽車到村裏找 我,村長要我趕緊去。當時我很疑惑,只有幹部才坐小車,我又不認識當官的,怎麼會有人開小車找我呢?於是我心慌意亂地給孩子們佈置了一下作業,就到村辦公 室去了。到了那裏一看,原來是那位新西蘭老人,他又來中國了。這一次我的英語有了進步,基本能聽懂他的話。他說他還想吃我家的飯菜,他回去後一直沒有忘記 我對他的招待。就是這一次他邀請我到新西蘭的。

記者:你來新西蘭後到他家 一看大吃一驚。是這樣嗎?

作 者:的確如此,他哪里如我所想象的,是個貧窮的農民。我雖然也知道外國的生活比中國好,我當時的理解也就是飯能吃飽衣能穿暖而已,而他能出錢為我買機票, 我的理解是,他也不過是個很節儉並有點積蓄的老人。當我來到他的鄉村別墅,我以為在做夢,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農民怎麼住在這麼美麗、富裕的地方? 參天的古木,成群的飛鳥,五顏六色的鮮花環繞著碩大豪華的房屋,簡直是天堂。我在這天堂裏住了一年,學了一年英語。這一年我不但長了見識,英語水平也提高 了很多。一年後我回到了中國。

記者:是因為居留問題呢還是你不喜歡呆在新西蘭?

作者:都不是,是為了我心中的一段不了情。

記者:非常冒昧,是否可以向讀者說說如此讓你牽腸挂肚、讓你拋下天堂生活的這段情?

作者:說說也不妨,早已是往事了,像夢一樣。在我三十多歲時,遭遇了一次刻骨銘心的愛,對方是一個純真的小青年,他比我小將近二十歲。

記者:喔!這是現在很時興的姐弟戀呀,想不到劉老師還有如此超前意識!

作者:可在那時卻絕無僅有,是大逆不道,是惹人笑罵的。但我很認真也很癡心,抱定了決心,為了愛不惜犧牲一切。因為他的確給了我真摯的愛。你知道,三字經說得好:"人之初,性本善", 未受世俗影響的人性是可以十分美好善良的。我所體驗的正是那種美倫美奐的純真之情。雖然我很明白中國的世俗社會容不下我們,但為了真正的愛,什麼惡勢力我 也不怕。我打算把這份愛放在內心,永不變心。柏拉圖的精神之戀對我很合適。我在山鄉和老母、孩子過著寂寞的生活,唯一的安慰就是他的來信。後來由於他人從 中作祟,他的信我也收不到了。即使這樣,我也從未動搖自己對愛的信念。我在孤獨中生活了六年,想念他的時候,就拿出他的信讀一讀,就又恢復了對人生的熱 愛。我想:畢竟我嘗受過幸福,雖說短暫但足以使我感到幸摺N沂呛苋菀诐M足的人。突然間,生活對我的忠战o了回報,叫我有了出國的機會。我在新西蘭時,他 向我提出了結婚的願望。那時他的戶口和工作關係都在新疆。你想我能拒絕他嗎?在這之前,我過的是所謂兩地分居的畸形生活,是那個荒誕年月的特殊產物,長達 十七年,我空守一紙結婚證書,一年十二個月倒十一個半月孑然一身,政府規定夫妻探親假一年十五天。我孤苦無依,除了工作的辛勞外,還要一人負擔全部家務勞 動。黃昏的時候,百鳥歸巢,行人返家,我面對孤燈一盞,苦苦熬著一個又一個淒涼悲哀的黑夜。我的年輕戀人像一縷陽光灑進了我黯淡無望的生活,有言道"愛情是尊重的別名",他的愛賦予了我尊重,我變自信了,我的生活變了樣。而在這之前,我作為"黑五類"子女,到處是歧視和冷落,自尊心受到無情踐踏。當時我從新西蘭回國就是奔他而去的。新西蘭的陽光雖然燦爛,比不上愛的光輝能照亮心靈、鼓舞意志。

記者:這樣美好的愛情,為什麼沒能堅持下去?是因為人言可畏吧?

作者:那倒不是。我一向信奉但丁的名言:"走自己的路,讓他人去說。"

記者:我同意你的看法。

作 者:謝謝你。我們分手的原因應當說和許許多多婚姻破裂的原因沒什麼兩樣。我原來信奉的所謂愛情觀:持久性、專一性、排他性,經不起現實生活的考驗。人嘛, 既是精神的,又是物質的,而物質需求更占主導地位。單純以浪漫的愛為基礎去尋婚姻伴侶往往失敗,人生伴侶必須在很多方面有共同點,否則就不和諧,勉強維持 只有痛苦。小青年進入社會後,受世俗觀念污染,心靈變了質,我只好和他分手。

記者:劉老師為了尋求幸福,可說是毫不含糊。

作者:有言道:"誰能堅持到最後,誰贏。"對待人生幸福,也要像經營事業那樣鍥而不舍。

記 者:的確如此。你現在的生活這麼美滿,正是你鍥而不舍的結果,你苦苦尋覓,終於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那一半,你如今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大女兒是新西蘭的傑 出青年,丈夫最近獲得了在倫敦頒發的國際工程師協會的金牌發明獎,小女兒在悉尼的電腦行業幹得也很出色。還有你那漂亮、聰明的混血外孫女,給你增添了無窮 樂趣;現在你又成了著名作家,你可說是事業、人生都成功啊。

作者:是的,人生的圓滿意味著事業有成、婚姻和諧、身體健康,三者缺一不可。

記者:關於這三和諧,你可以談談你的認識嗎?

作 者:好的,我現在先簡單談一談,如果報社和讀者感興趣,我今後會寫出我在這方面的學習心得。過去的艱苦生活給了我磨練機會,人在痛苦時不是沈淪就是更加強 烈地奮爭。熱愛讀書的習慣使我能瞭解自己生活周圍以外的廣闊天地,那是不讀書的人永遠接觸不到的天地。偉大作家的精深思維,啟發著我也學著思考。人要先會 想然後才敢幹的。此外,我母親在上個世紀三十年代是革命黨人,具有富於挑戰、思想活躍的個性,她老人家賦予了我自由而開闊的靈魂,使我終生好學,喜歡探討 未知事物。多年來,我鑽研了許多知識。豐富的知識使我在任何艱難困苦的境地都能不氣餒。

記者:聽你這麼說,我更想拜讀你的大作了。

作 者:我從最卑賤的境地-在新疆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幹體力勞動,遭丈夫遺棄,受親戚陷害-到現在成為在世界上享有聲望的著名科學家的夫人,能隨時到世界各國的 著名學府訪問,生活無憂無慮,這一騰飛本身就具有真實的說服力。相信讀者看了我的書,也能達到生活的騰飛。其實要實現理想,關鍵的一點是要看得遠,看到你 所期望達到的制高點,然後勇敢去追求,直至成功。

記者:劉老師,人說"做活容易做人難",而最難的又是人際關係,要想達到事業、婚姻、健康三和諧可真不容易,你拼搏時一定有許多體會了?

作者:除了要好學、堅強,積極的人生態度最重要。談到成功地生活,需要具有育兒學、心理學、愛情學、婚姻學、肌肉放鬆學、大腦使用學、時間支配學、空間管理學、呼吸邉訉W、人際交流學、睡眠健康學等方面的實用知識;這些都是目前西方世界流行的實用科學。

記者:這些學問劉老師都有問津嗎?

作者:是的,不然我無法達到人生的騰飛。

記者;請劉老師今後寫一寫這些方面的知識以饗讀者,好嗎?還有,您和您先生是跨國婚姻,您是華人,他是英國人,文化差異一定很大,你是怎樣處理好這種複雜性的?

作 者:除了需要我剛剛談到的那些知識外,還要有豐富的興趣愛好,才能與任何個性的人取得和諧。比如:我好動,喜歡游泳,也喜歡唱歌,這些丈夫都不會。然而他 喜歡讀書,我也喜歡讀書,這一來我們就有了共同愛好。再比如說吃飯,他喜歡吃牛排、色拉等洋飯,而我不喜歡吃,怎麼辦?我做飯總是西餐、中餐一起做,這樣 做雖然麻煩一點,但解決了吃飯這個人生不能避免的問題,而且時間久了熟練了,也不覺得麻煩了。但凡受過大量磨難的人,又不死心,還一直保持著好學精神和樂 觀希望,那麼這人必定練出了非同一般的素質。我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顆蹦硬的銅豌豆,沒有難得住我的事。

記者:您的書一定很好看而且能受到很大鼓舞,人生在世,都不容易,有了您這樣愈挫愈勇的品質,就沒有過不去的火炎山。順便問一下,你的中文傳記什麼時候發表?

作者:我正在設法與博大出版社聯繫,由他們發表。

記者:盼望閱讀你的中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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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報》記者 老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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