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中文,新西兰华裔寻根文化传统

海外华人 澳纽资讯

江翊慈 (Jessie Chiang)在台湾。 Photo: Supplied

对于许多第二代或多代新西兰华人来说,说中文或者学中文很可能是一个难题。

有时候,在新西兰出生、成长的孩子们可能会就学中文是否有用而与自己的移民父母发生争论,还有时,是否学习中文还反映了一个人在身份认同方面的挣扎。

然而,许多人在成年之后,对自己文化传统的态度也从拒绝变成了积极拥抱

广告 | Advertisement

在澳纽网做广告 | Advertise with us

“充满可能性的新世界”

RNZ的制片人江翊慈 (Jessie Chiang)出生在新西兰,她的父母是来自台湾的移民。

在她小时候,当发现她的英语水平超过了中文时,她的父母送她去中文学习班学习。

“我记得小的时候,我曾经想’为什么要学中文呢?我住在新西兰,大家都说英语’,”她说。

“我和我同样出生在新西兰的妹妹,都表现出了一些不满的态度,以至于我妈妈最终放弃了让我们去上中文课。”

江翊慈能够说流利的普通话,但是直到2022年在去台湾的半年时间内中文,她才学会读和写。

几年前,由于意识到中文的重要性,她曾尝试在台湾通过短期课程学习中文,但是没有太大成效。

“在小的时候,我可能有一些内化的种族主义,这让我忽视了我的文化传统中真正重要的部分,” 江翊慈说。

“甚至不仅仅是语言,我还去学习中国、台湾以及所有这些不同地方的历史,”她说。

“这是一段如此丰富的历史,有时非常复杂和困难,但它非常有趣,而我在成长过程中从未学到过任何相关内容。

“我现在开始了这样一段旅程,即我真的想更多地了解我是谁和我的文化。”

江翊慈说,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在家里学到基本的普通话,然而能够读和写,给她打开了一个充满”各种可能性、信息和内容的新世界”。

Jennifer Cheuk

今年5月,卓嘉敏(Jennifer Cheuk)在自己的新书发布会上。 Photo: RNZ / Liu Chen

广告 | Advertisement

在澳纽网做广告 | Advertise with us

更深层的联结

作家卓嘉敏(Jennifer Cheuk)在今年早些时候发布了一本关于新西兰多多元背景艺术创作者的书。她说,自己与中文的关系”非常奇怪”。

“我爸爸会说一口流利的广东话。我妈妈也能用广东话交流,但我从来没有真正被鼓励去学习广东话,” 卓嘉敏说。她是香港华人(父亲)和威尔士欧裔混血(母亲)。

卓嘉敏说,她来自香港的父亲告诉她,广东话是一种正在消亡的语言,并鼓励她为了”更美好的未来”而学习普通话,所以她小时候就进行了严格的普通话学习。

“但我感觉自己与普通话没有关系。除了考试内容之外,我几乎什么都记不住,我感到很内疚,因为我不会说自己的语言,” 卓嘉敏说。

“我的大家庭不说普通话,我爸爸看广东话电影,而我周围的所有对话几乎从来不用普通话。所以我觉得,这有什么意义呢?”

随着她与与自己背景相似的人交往越来越多,她开始意识到与自己的文化传统建立联结和学习广东话的重要性。

“而且我的父母年纪越来越大了,我真的希望能够与我的父亲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系,并且能够不必打断我们的谈话,”她说。

她解释说,她和父亲的交流一直以来都有一些语言上的问题,她的爸爸听不懂一些英语,而她听不懂一些广东话。

因此,卓嘉敏去年开始在社区中心参加广东话课程,在那里她遇到了许多其他人前来学习自己失落的传统语言。

“我认为人们很少谈论这段旅程。作为一个成年人必须回去学习这类事情,这可能真的让人感觉很尴尬,”她说。

“但是,有很多不同的原因导致你没有接受到相关教育,” 卓嘉敏说。 “我认为应该对自己宽容一点,并结识其他同样在努力的人,这就是你能做的最好的事情。”

卓嘉敏说,如果无法与自己的传统语言建立联系,她就无法完全与自己的传统建立联系。

“有很多习语、幽默和奇怪的东西,以及只能通过某种语言传达的东西,所以我认为这是我可以随时被提醒的事情。”

她还提醒人们,中文有很多不同的方言,学习普通话不应该是唯一的重点和选择。

Ersha Island

由姐姐郝丹丹(Danielle Hao-Aickin)和妹妹郝婷婷(Tee Hao-Aickin)组成的”二沙岛”组合,照片中二人穿着汉服。 Photo: Supplied

以音乐为语言

混血音乐人郝丹丹(Danielle Hao-Aickin) 使用中国传统乐器的声音和中文歌词来探索她的传统文化。

她的母亲是华人,父亲是新西兰人,她在西安跟随外公外婆长大,直到16岁才回到新西兰。

她说,在中国的时候,作为混血儿的她没有遇到任何问题,但是却在回到新西兰时遭遇了歧视和种族主义,人们会取笑她的英语口音并发表种族主义言论。

广告

Advertise with us

“当我刚刚来到新西兰的时候,在最初的四五年里,我经历了一个阶段,我对说普通话感到羞耻,我对自己是中国人感到羞耻,”她说。

“所以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拒绝说普通话,直到差不多当我 21 岁的时候,我开始更加开放地去理解自己作为一个混血儿的身份,但我确实觉得我正在失去我的语言。”

郝丹丹和妹妹郝婷婷(Tee Hao-Aickin)组了一个二重唱”二沙岛”,以她们曾经生活过中国广东的一个地方命名。她们还发表了一张专辑叫做”Back To Our Roots”(”回到我们的根”),里面用了很多中文歌词。

“我们的音乐几乎是我们通过艺术来拥抱自己的传统的一种方式,”她说。

“我们使用了中国传统乐器……我们在歌曲中加入了普通话歌词,有些歌曲是我们自己写的,也有我们和朋友一起写的。

“我们试图去反映我们自己的身份,即我们是混血儿,也是自豪的华裔音乐人。”

她说,人们不应该因为别人的评论而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困惑。

“你就是你自己认为的那个人,而不是别人所说的你,”她说。

“重要的是,你能够以自己的方式、在自己的时间、在感觉合适的时候去接受它,而不要因为其他人而让你感觉自己不够格。”

Thomas Ding

邓兆文 (Thomas Ding)手持族谱。 Photo: Supplied

广告 | Advertisement

在澳纽网做广告 | Advertise with us

文化的传承

邓兆文(Thomas Ding)认为,一旦老一辈人去世,要保留用广东话会话是一项挑战。

作为著名华裔商人徐肇开的后代,邓兆文的家人在新西兰生活已有几代人之久。

“我的很多祖父母现在都去世了,只剩下我爸爸那边的奶奶还在世,所以让广东话继续下去确实是一个挑战,” 邓兆文说。

他从小就在祖父母的要求下学习中文课程,因为祖父母看到了保留家族语言的价值。

虽然邓兆文能说广东话,但他主要还是用英语交流。

他记得小时候,祖父会给他一些建议,比如”要记住你的来处”和”不要忘记我们卑微的出身”。

“我记得我的祖父……非常尊重毛利文化或太平洋岛国文化,因为它们保留了很多自己民族的宝藏、他们的语言以及文化习俗,说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也应该这样做,”邓兆文说。

邓兆文承认,为了融入社会,年轻一代抛弃先辈的传统的情况并不罕见。

“说广东话的机会很少,”他说。 “那些机会就是去祖父母家的时候,当你和其他 13 岁的孩子一起出去玩时说广东话并不是一件很酷的事。”

邓兆文说广东话是他家族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

“它是一个很特别的东西,它会让我们想起彼此,让我们想起我们的过去,”他说。

“抛开家庭不谈,广东话还是一种有趣的语言表达……那些语调和意象,”他说。 “我真的很喜欢这些文字和书写它们,因为它就像是某种图片和符号,非常有趣。”

邓兆文还会尝试与同样会说广东话的朋友,只用广东话交谈。

“有时候我必须停下来,想一想,这对我来说非常令人沮丧,因为我只想把我的想法表达出来,”他说。

“但尝试用完全不同的语言进行交谈和思考也非常有趣。”

来源:RNZ

分类: 澳纽资讯

(即时多来源) 新西兰英语新闻 New Zealand English News

广告 | Advertisement

在澳纽网做广告 | Advertise with us

 375 vi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