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刻山河 韵出华夏
一一许峰诗歌研究第二部《中国百座名山题咏》赏析系列第二章
文/邹中海
方寸老师在评价诗人许峰老师《咏华山》的诗时所说：“诗人沿袭了他以物喻寓情的一贯手法。他用诗性，来隐喻人生，因而也使他的诗意变得丰富多彩，色彩斑斓，宽广而辽阔。他的这组咏山诗，尽管都是以山为意象，但表现出来的意境，风姿各异，各不相同。”（见方寸老师《咏华山》的点评）
根据方寸老师的点评提示，笔者有意识地对这本主题诗集的一百首诗歌佳作，全部细读了一遍，发现方寸老师所言不虚。他对许峰老师的敬仰，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和赞美，并不是敷衍之言。当然也反过来说明，方寸老师同样是才华横溢的性情中人。他目光如炬，明察秋毫，能找到许诗中闪烁的亮点，也能尊重内心的真实，客观表达，说出心里话，这也是一种难得的境界一一知行合一、口出于心，所以同样值得称道。我们学习许峰老师诗歌的目的，除了品味诗文带给我们蔚然大观的精神享受和视觉冲击之外，也是对我们内心自我的塑造与提升。人的品行，首先就是真诚与真实，这永远是一个人必须具有的人文素养。但现在的文坛，毫不夸张地说，事与愿违。文坛内外，弥漫着一种不好的文学现象，像沉渣泛起，污俗横流。我们以诗文来论：为博眼球而不顾文学的教化意义者有之，看不懂随意跟风者有之，能看懂却故意损之者也有之。”这样就会模糊视听，严重者，会“谬种流传”，所以我在这里多说两句。
许峰老师这本《中国百座名山题咏》的诗集，是一本难得的大书！说它大，万里山河尽在诗中涌动；说它难得，这是有史以来最全面、最系统的由一个诗人独咏而成的佳作。诗人精选的百座名山经典诗歌一百首，从艺术成就和思想境界上来看，都是很难复制的。
清人孔尚任曾说：“盖山川风土者，诗人性情之根柢也。得其云霞则灵，得其泉脉则秀，得其冈陵则厚，得其林莽烟火则健。凡人不为诗则已，若为之，必有一得焉！”
山水有灵，虚化而有情致；诗人有情，雄厚而气韵悠长，山高水阔，历朝历代都是文人墨客描摹的具象。今观许诗，静如山岳，动若山河，字里行间豪情万丈，风雷迸发，正气凛然。这跟诗人多年的修为有关：早些年，诗人仗剑天涯、金戈铁马，在浩瀚宇宙中星河万里，对一山、一水、一花、一草等物了然于胸；退休后，各种意象尽情驰骋，想象飞舞，尽情挥洒着内在的情感，于是，造就了千姿百态的许峰诗歌，并由此而诞生了一门新学问一一许峰诗学。笔者结合方寸老师的评论，在许峰诗歌研究群讨论时发表了以下的观点：
“许峰老师的诗确实写得好，并且有整体的构思艺术。我把《中国百座名山题咏》的诗全部拜读了一遍，发现他的百首咏山诗，从语言到立意都没有重复的，这是非常了不得的。写同类型的题材，最怕的就是落入以往的固化思维模式中。有时连一些顶级大师也不能免俗。我记得有位先生画马，上海有藏家订购了一百幅，里面相同的意境和笔法很多，所以也引起了藏家的不满，网络上可能还能找到此文。艺术不同于工艺，每一幅、每一首都应该是独特的。名家交锋，有时看单首、单幅对比，好像区别不是太大，或者说不太明显，但这么多的诗、这么多的画，写同一题材，就能很直观地看出水平的高下了。因为到了后来，有的诗人或者画家，就没有新的创意了。艺术在“独”，“独”首先要善变、会变，这样的作品才能与众不同，独树一帜。再举个很有说服力的例子，王羲之的《兰亭序》为什么会定为巅峰之作。因为他的文与书法，都是极品。他不光是文釆飞扬，恵风和畅，他的文章，可和王勃的《滕王阁序》媲美；他的字更是飘若惊鸿、行云流水，而且里面出现的“之”字，没一个是重复的，这就是点睛之笔。许峰老师的这组咏山诗，也拓展了诗学的边界，守正而有变化，他的每一首，都赋予了不同的内涵，值得我们共同弘扬，打造成经典！”
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咏华山》《咏泰山》《咏大别山》和《咏井冈山》。见于诗人的这本主题诗集《中国百座名山题咏》第四至第八首，第11一15页，为了便于叙述，我们还是按一二三四编码。这四首诗，两首位列五岳；两首是革命圣地的摇篮。分别代表了山的高度和人文高度。
在讲今天的诗歌之前，我还想对上次讲过的《咏武夷山》和《咏庐山》，再进行一下资料补充。
在我们的潜意识里，武夷山是福建名山，这是肯定的。但根据山的走向来看，武夷山其实横跨江西和福建。最高峰是黄岗山，就位于江西省上饶市铅山县境内，有“千峰来朝，万山俯首”的称谓，并有“鹅湖书院”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千余年前的“辛陈”会唔，几百年前的“朱陆”相辩，都发生于此。宋代豪放派词人辛弃疾的名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词，也是在这里的山峰下飘泉畔写就的。而作为武夷山余脉“愿学麻姑长不老，擗麟开宴话桑麻”的麻姑山，更是古人追求长生不老的神山之一，文人墨客也留下了大量的诗文碑作。这是曾巩的老家，所以曾巩为麻姑山写下了十余篇首诗文，其中一首古体诗《游麻姑山》长达400多字。大书法家颜真卿也留下长达800字的碑文《有唐抚州南城县仙坛记》，都在江西抚州城境内，鲜活地还原了当时的人文景观。此外，还有历朝历代的大诗人如白居易、刘禹锡、李商隐、晏殊、陆游、杨万里、戏剧家汤显祖、近代思想家、清代名臣曾国藩以及另一位大书法家赵孟頫等都留下了珍贵的佳作。能由一首《咏武夷山》而产生如此广泛的勾连，就是许峰老师这首诗的高度。如果再按这个模式发挥，这首诗就是一部鸿篇巨制。
近代以降，庐山会议其实有四次，不管历史评价如何，但这些影响到全国的会议精神是绝对存在的。如今也都是这座名山的宝贵财富，当然也是这座名山大川深厚的、不可复制的人文底色！
上述的这两首诗，都突出江西的地标，这是因为江西是近代革命的摇篮，是革命老区，是一片红色土地。“八一南昌起义”的枪声，打响了反帝制反封建的第一枪。在这组诗中，今天要讲的《咏井冈山》，也同样在江西，它代表着中国革命工农红军胜利会师、中国革命成功的起点，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下面我们来一起看今天要讲的诗：
一、咏华山
自古华山路一条，峭壁常扶鹰翅摇。
万险方为通天道，始得珍奇作舜尧。
二、咏泰山
福佑华安天颜开，引得众皇朝觐来。
泰岱独尊摄五岳，厚重行稳上明台。
三、咏大别山
绵延雄踞九州央，千秋沧桑锻脊梁。
崇山峻岭伏虎豹，安国无畏断肝肠！
一一 庚子年夏日于恵州
四、咏井岗山
松涛疾厉如号角，犹似旌旗卷千壑。
已燃星火燎旧世，再擂战鼓除丑恶！
一一庚子年夏日于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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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刻家丰中铁先生曾有一句著名的言论：“大凡文艺家要形成他的风格，要走一个长长的创作过程，不断地积累创作实践经验以后才能实现，有时一生也未必能达到高峰！”笔者认为，许峰老师是非常幸运的，丰先生的这段话里其实蕴藏了两个意思：一个是外在的条件；一个是内在的潜质。外在的条件除了恒心毅力外，还必须有一定的创作条件，比如时间，物质基础等。如果没想这两点，有天赋也很难成功；内在的潜质讲的就是天赋、悟性和思考力！这是决定着作品能否成熟的标志之一。许峰老师恰好这两点都具备，他在部队时就是新闻工作者，必须经常去基层釆风，这里又延伸出两个维度：一个是见多识广；一个是有了专门的写作时间；所以加上他本身的才情和底蕴，就形成了他亦刚亦柔的艺术风格。我们现在看他的作品，从宏观上考量，他的作品以浑雄豪迈为主；但我们从微观上细究，他很多的诗句，却很委婉缠绵。我记得在上一部《许峰诗歌研究》中也讲过这些观点：他的诗是忠于内心的，遇刚则刚，遇柔则柔，完全达到了物我相融，诗、人合一的境界。他能感觉到天地山川的壮阔，也能感觉到以己之力的渺小。他触类旁通、功参造化，使我们在大自然或不可逆转的力量面前保持着警醒。他的诗学内蕴，当然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概括的。
整个这本《中国百座名山题咏》的主题诗集，属于浑雄豪迈的类型。诗人的思路，像山川起伏，在山水之间纵横捭阖，比如：“自古华山路一条，峭壁常扶鹰翅摇！”的诗句，非常旷达而励志。我们知道自古“华山天下险”。但对亿万国人来说，了解华山，是从金庸的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和同名电视剧“华山论剑”的桥段开始的。现在重温这些，是从许峰老师的诗《咏华山》开始的，他的诗让我们再次了解华山，并增加了对华山的印象。文化的价值与意义，有时无法用金钱衡量。从历史上来看，华山是中国道教全真派的圣地。在诗人的这首诗里，延伸出一种“富贵险中求”的隐喻：欲登绝顶，先付出艰辛，这没有捷径，求学、创业等都是如此。“诗人在“华山简介”里，罗列了“巨灵劈山、沉香劈山救母、吹箫引凤等神话故事，就有励志的指向。方寸老师评说：“只要矢志不渝，迎难而上，就有希望达到理想的彼岸。”他的话，是抵达了诗的内核的。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杜甫的诗写出了泰山之雄。泰山，也叫岱山，位于山东泰安市境内，居五岳之首，也是历代文人墨客哦咏和帝王封禅之地。孔子有“登泰山而小天下”的叹赞。历史上在泰山封禅的帝王就有秦皇汉武、刘秀李治、隆基赵恒等多人。诗人在这首诗里，赋有美好的祝愿一一天佑中华。这首诗的内核，就是诗题《咏泰山》，突出的是一个“咏”字。诗人一二句就以“福佑华安天颜开，引得众皇朝觐来！”三四句的“泰岱独尊慑五岳，厚重行稳上明台。”讲的也是对泰山威仪的赞美和厚德载物的讴歌。我们常说的“泰山石敢当”，是指它的担当精神；“泰山压顶”，讲的是泰山不可阻挡的威力；““稳如泰山”，对应的是它的沉稳和从容。第三句的前两字“泰”与“岱”，其实讲的是同一座山的名字，因为有了变化，拓展了词语的表现空间，既讲了泰山的两种称谓，也突破了简单的叠词语境。
大别山是革命圣地，这首诗写了山景和山势，这个山势，包含有一种战无不胜的气势。结尾两句尤其动容：“崇山峻岭伏虎豹，安国无畏断肝肠！”
《咏井冈山》是我今天要讲的最后一首。这组诗的人文高度，是高过了任何名山大川的。“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井冈山不在三山五岳，但它的闪光之处，缔造了一个伟大民族的精气神，保存了革命的火种，为中华民族的腾飞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让傲立世界潮头成为可能。我们现在接受的爱国主义教育，也是为了以学增智，以学正风，以史为鉴，在具体实践中，能发挥得更好。
许峰老师的诗之所以好，他的诗具有无限的延展性。他的诗情，突破了时代诗歌的界线。以这首《咏井冈山》为例，诗的后两句，讲的是井冈山的星星之火，打破了一个旧世界，迎来了一个新纪元。但我们把两句诗引申、挪用到其它方面，发现同样有现实意义。比如我们在谈到文艺界的一些有损“三观”的话题时，就可挪伸引用。许峰老师的诗弘扬了一种正气，一种精神。他的理想，就是为实现和谐社会的正常秩序和风清气正的美好愿望在努力。所以诗句“已燃星火燎旧世，再擂战鼓除丑恶！”可以看作是诗人对文艺圈那些不良风气征讨的檄文！
孔子说“言之无文，行之不远”。许峰老师的这些咏山诗，山以诗显，以山为文，如山一般厚重，耸立的就是一座座气象万千的地标。当我们听着幽雅的诗语，感悟到诗人的温度，走过山高水长的名山大川之后，还能听到诗韵悠长的回声！
下一章节，我们再继续讲！
一一写于2023年12月16日
评者简介：
邹中海，中国当代著名诗人、作家、文艺评论家。散文代表作《诗词里的中秋月》《鞋垫的记忆》先后选进教辅（初中版）；诗歌代表作《粮仓九章》获得湖南省建国七十周年征文三等奖，《致敬钟南山》被中山市博物馆收藏，教育部关工委推荐，央视两次播发。目前已在国家级、省级以上媒体、刊物、平台上发表各类诗文近千篇（首）。已完成《许峰诗歌研究》第一部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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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卫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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