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白玛次仁：小说家、画家、诗人。《西藏诗歌》主编。创作藏地题材的长篇小说《拉萨浮生》、《西藏新娘》、《非洲哈达》等八部。诗歌集《藏地悲歌》。学术专著《跟我读诗经》、《中国古代女诗人考》等一百多万字作品。所创作的油画参加国内外数次重要展览。

 

梦中的牦牛铃（散文）
原创 田勇白玛次仁 白玛艺术 2024-03-09 13:30 西藏

 

 

一

期待天暮，就像期待一朵尚绽未开的雪莲。
可以将厚实的惹风的黑，披满周身。这样，我就成了一头消失经年的，拉萨牧场上的牦牛。——那个我呼唤着、亲昵着，比乡愁还浓稠的生灵。

 

 

二

 

颓然静坐在古旧石屋的一角。摸索着点燃弃置多年的陶质油灯。望着微弱的灯火渐顿着熄灭。于是换成半截白色的烛头。斜入尚显温烫的油液，于是那数次断裂的，属于古老牧场上的民谣，被摇曳着哼起。至此，这像是同“失落”的一场战役，续接的可是这不息的泪光。

 

 

三

 

一串的大小不一、颜色不一的牦牛铃，给拉真的阿妈挂到铁管上。
这是曾经拥有过牧场的拉萨族人的见证。我们未曾迁徙。生活也未曾比牧场上的时光美好。可就像悬停在雪山腹地的雪，无论朝哪个方向旋转，最终都是坠落。又像是纳木措湖畔的水草，有根的飘荡，汇聚成的漩涡，将是吞噬自身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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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于是起身，以牦牛的姿态逐个摇响那长串的铜铃。像是敲击春秋的编钟。
“­­——。叮叮——叮——叮叮——”，并排的古朴的铜铃，是并排的数头大小不一的牦牛。只是这声音不是经风，经归家山路的崎岖，自然奏响的。此刻的白烛在强劲地燃烧。我望见映照在铜铃上的光影，是祖先混沌的眼窝。

 

 

五

 

成半环状堆起的青稞，散发出淡淡的田野的馨香。
早前，我问过达真的阿妈，为何不拿去磨制糌粑？阿妈微笑着，没有回复。但从她幽深的眼神，我明白，是要留个之于庄稼之于牧场之于曾经的拉萨难舍的念想！

 

（作品：《巢.布达拉》）

六

 

火烬烛熄。
说来也怪。一直静寂的夜黑，突然狂风大作。
踏出石屋的瞬间，是难得的牦牛复还的瞬间。我将解下的牛铃在院外摇摆——
果不其然，有数只的黑影朝小院奔来。先是康卓，后面是拉姆，再后面是初生不久的次仁扎西——一下子，我的泪水如汹涌的拉萨河波，解尽所有的衣物，像一粒黄白的青稞种子，在拉萨的寒春里，尽情撒播！
注：这里的每篇文字，构思要一周，写作要大半包的烟和数杯浓茶。说是在燃烧生命，不为过。所以你的打赏是下一杯浓茶。创建三年的白玛公众号目前已成为西藏绑定阅读最多的公众号。每篇作品有海内外两千多位读者与您共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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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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