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害大家。我不能下楼散播病毒。我就想有人来给我做核酸,把我接走!”西安男子孙辉(化名)连续多日请求相关部门收治自己,一直未果,他向所在小区单元楼业主群发出“宣言”。发热5天后,他无奈作出了下楼的决定,让防疫人员将自己“抓走”。
孙辉在西安市雁塔区科技二路光电园内的一家公司上班。2021年12月21日,西安新增的42例本土确诊病例中,包括一名在光电园活动的病例。
孙辉就是在21日出现了“发热、头痛、眼痛、咽痛、腹泻”等症状。22日凌晨2点,接到公司同事确诊的通知后,他收拾行李,准备被接走隔离。此时,家中还有其他三个大人,以及1岁和4岁的两个孩子。
但在接下来的5天,孙辉经历了一系列让他没想到的事情。
参照其他同事的情况,孙辉属于B类密接,应立即被带走隔离,但他却一直被作为C类(次)密接,家门贴封条,居家隔离。21日的混合核酸检测,结果显示为“异常”;22日深夜的单独采样,核酸检测结果直到37小时后才出来,又显示为“阴性”。
为了保护家人,孙辉不断给雁塔区疫情防控指挥部、110、120、12345、街道办、社区等单位打电话,请求将自己带走隔离,但遭遇“踢皮球”。相关部门两次派出“上门”核酸检测人员,但都要求他“下楼”接受检测。他担心下楼导致病毒扩散,因而拒绝。其中一次,前来的检测人员还一度失联。
24日,孙辉症状严重,在他的“威胁”之下,疫情防控人员上门,将其家人全部带走隔离。当天晚上,孙辉接到妻子确诊的消息,情绪崩溃,认为“自己害了一家人”。
25日下午,他在向小区单元楼业主群解释之后,决定下楼上街,实施“自救”,并得到邻居和大量市民的同情,许多人打电话帮他求助。在这个下午的4点左右,孙辉终于被接到隔离酒店。
26日下午,孙辉的核酸检测结果显示为“阳性”。这晚10点,他被送入西安市胸科医院。
28日至30日,孙辉陆续接到消息,小舅子、儿子、岳母、女儿纷纷确诊。至此,一家6口全部确诊感染新冠病毒。
针对以上情况,2022年1月3日下午,开屏新闻记者致电杜城街道办金地社区核实情况,接电话的工作人员只说相关情况都已上报雁塔区。记者随后数次拨打杜城街道办的三个电话号码,其中两个始终在通话中,还有一个无人接听。记者又数次拨打雁塔区疫情防控指挥部电话,亦处于通话中。
以下是孙辉的口述:
一开始就不被隔离的“密接”
第一件奇怪的事情是,为什么21日、22日,我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带走隔离?
我在西安市雁塔区科技二路光电园的一家工程公司上班。光电园是一个孵化园,有不少企业在此办公。我最后一次去上班,是2021年12月17日,星期五。到12月20日,星期一,光电园因为有病例出现而被封楼。
12月21日下午,我出现发热、头痛、眼痛、腹泻、咽痛等症状。我的身体对病毒一直很敏感,平时如果接触了流感患者,晚上回家必定感冒,发烧头痛。好得也快,晚上吃了药,第二天早上就好。最初,我以为自己是常规感冒。
我住在金地西沣公元小区二期,6号楼。家里住了6口人,我、妻子、丈母娘、小舅子,还有我们四岁的儿子和一岁零两个月的女儿。为了不传染家人,那天我自己睡在小房间里。我还开玩笑,“别感染了新冠”。
22日凌晨1点半左右,公司领导打电话来,说我们公司有同事确诊了,让我赶紧收拾东西。凌晨2点,我起床收拾好东西,把家里做了一遍消杀,等相关人员来把带我走。但一直没等到人来接我,最终演变成了居家隔离。
以我的理解,单位同事感染,我们就属于B类密接,要被立刻带走隔离。我单位的另外几个同事住在西安市高新区,他们22日接到通知,最迟23日就被接走隔离了。
因为第一个确诊同事是长安区的,当天长安区疫情防控指挥部还给我来了电话,但得知我住在雁塔区之后,就说“你属于雁塔区,我们会把你这个情况转给雁塔区”。我就等雁塔区来接我,等到22日下午也没动静。
我着急了,因为我症状都比较明显,又是密接。于是打电话给小区物业、社区,社区上报到街道。街道办的人过来,没带我走,而是给我家门上贴了封条,让我居家隔离。我所在的6号楼,也封楼了。
封门的时候,我跟他们有争议。我说这不行,我是B类,不能居家隔离。他们答复:“先做核酸。”
不知道为什么,街道办、社区把我认定为C类密接。但我的其他同事,跟我在一个办公室办公的人,都被认定为B类,并被带走隔离了。我跟他们的区别是,人家属于高新区,就是B类,一码通变成红码;而我属于雁塔区,就是C类。
我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区分的依据不应该是根据接触程度吗?而且我还有那么多明显的症状。
(编者注:国家卫健委目前并无以ABC作为流调人群分类的规定。陕西《咸阳日报》12月4日报道,“对流调发现的B、C类密切接触人员、对入境集中隔离期满后返咸继续隔离的人员,赋于红码;对封控小区人员、同时空伴随人员、系统内归为D类密接人员,赋于黄码。”12月16日,陕西华商网曾报道:“西安雁塔区已隔离管控B类密接1091人、C类密接1049人。”但记者未能在陕西省和西安市的疾控中心官网中搜索到“B类”“C类”密接的区分规定。记者获取的一份西安某大学内部文件《风险人员判定标准》上显示,“B类”“C类”即通常所说的“密接”“次密接”。)
未能上门的核酸检测采样
12月21日中午,我到楼下做了一次混采的核酸检测。22日早上起来,我口鼻出血了。22日晚上,社区防疫人员上门给我做了单采核酸。这次单采,说的是“加急”,可是结果一直到24日才出来。
23日上午,社区给我打电话,说21日的核酸混检“异常”。工作人员还说,等22日的核酸结果,“如果是阳性,就送你去定点医院;要是阴性,就送你去普通医院看病。”
同在12月23日,我接到单位通知,说公司出现了第二例确诊病例。我特别慌,因为家里有老人、孩子。我心想:赶紧把我弄走啊,千万别把家里人都传染了。我就给各个部门打电话,他们说,晚上派人给我做核酸。
晚上9点多,有人给我打电话,说工作人员到我家小区北门了,让我下楼去做核酸。我告诉工作人员,我是B类密接,居家隔离,门上还贴了封条,不能出门,“你们必须上来给我做核酸,我下楼可能会传染给别人。”当时,我们小区只有我们这栋楼是被封的,小区里还有人活动。
我是懂防疫法规的,居家隔离,坚决不能出门。但这位防疫人员到了我家楼下,还是让我下去做。我说,如果你不上来,我就不做。结果他真的走了。
我们这栋楼共有34层,住了1200多人。我很确信自己感染了新冠病毒,一下楼,不就把电梯污染了吗?小区里人来人往,不是又把整个小区都传染了吗?
12月23日晚上这次上门核酸检测,就这样失败了。
24日早上,我觉得很难受。因为一直发烧,也没药,夜里睡不着,心里又慌。我就又把110、120、12345、雁塔区疫情防控指挥部电话都打了一遍。得到的回复还是,我有症状,但我家人没症状,“必须等核酸结果”。
我等不了了,就告诉他们:“等核酸结果出来也行,但必须赶紧把我家人带走;不然一到9点,我就自己下楼。”其实我没打算真下楼,要有那个想法,或者我是个自私的人,23号晚上我就自己下去做核酸了。
这个行为起了作用。
12月24日上午10点,防疫人员上门,把我妻子、岳母、小舅子、两个孩子都接走了。当时我们隔着门打了一次招呼,防疫人员让我等着。我很难受,在小房间里躺着。等没动静,我出来,屋里已经没人了,房门又被封上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后来我打电话给我媳妇,听说他们被带走之前,都做了核酸检测。我就不明白,既然都给我家人做了核酸,包括两个小孩子,而且都上门了,为什么不顺便给我也做一个?
然后我就再给他们打电话。我说,现在我家人走了,请赶紧给我也安排个核酸。明明我是最早的密接、而且是情况最严重的,反而我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个人。
我给街道办打电话,工作人员说他们做不了主。我给区疫情防控指挥部打电话,他们也说做不了主,得由街道办派人。疫情防控指挥部的还说:“22日的核酸结果没出来。你要有问题,是不是早就把你带走了?没出结果,就是好事情,你们都没事。”
又过了没多久,疫情防控指挥部告诉我,我22日晚上做的核酸结果是阴性。听到这话,我还挺高兴的。我觉得是我弄错了,就是感冒。但我还是心里打鼓:22日的结果,只能说明22日当天是阴性,过去了37个小时,还能是阴性吗?
我还没高兴几个小时,晚上10点,区疫情防控指挥部流调建卡的人就给我打电话,说:“你媳妇现在确诊阳性。”我一听,脑袋就炸了,赶紧跟我妻子打电话,确认属实。
我想插一句,我妻子中午做检测,晚上核酸结果就出来了,这才是真正“加急”的,比我的都快。
失联的采样工作人员
12月24日晚上,听到妻子确诊的消息后,我很难受。我就把那几个电话又打了一遍。我对110求情,说从21号到24号,我在家这么多天了,一直在发烧,我快不行了,快死了。110就给我转到区疫情防控指挥部。
这个转过去的电话,不是我在新闻上看到的雁塔区疫情防控指挥部公布的电话。接电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他们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事儿。就是说,街道没把我的情况传达上去。我又把网上公布的雁塔区疫情防控指挥部的电话号码念给他,他说:“这个电话不办事,只咨询。”
在家憋了四五天,我这时的情绪也不好,就跟他倾诉。对方说,要解决问题就谈问题,不想解决问题就挂电话。我只能冷静下来,请求他们来帮我。
我又给110打电话,使用了“激将法”。我说,你们要不来,我就自行下楼,这样我就违反了防疫规定,要么警察把我抓走,要么防控人员把我抓住也行。
可能110帮忙催了一下,过了四五十分钟,雁塔区疫情防控指挥部给我打电话,说鉴于我22日的核酸结果是阴性,但又是密接,有发热症状,所以派一辆车来,看哪个医院现在还接收发热患者,把我拉过去诊治,“车子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到”。
我当时明确表示反对,跟他们解释:我21日就有强烈症状了,现在妻子又确诊了,所以我百分之百是确诊患者,只是这几天没有做核酸,我不能去发热门诊,“你把我拉到医院,我害医院的人;你把我拉到酒店,我害酒店的人。”
这也是整个事件的过程中,我一直坚守的原则。我如果不是守法公民,早就出门了,能把自己耽搁到现在,把全家搞成这样?所以我拒绝转运到医院发热门诊。
一直僵持到12月25日凌晨2点半,我给区疫情防控指挥部打电话,说我再坚持一晚,给我派个核酸检测的人员过来。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刺儿头——给你做核酸,你又不下来,派车接你走,你又不走。
25日早上我又给区疫情防控指挥部打电话。9点多,转运组的人给我打电话,说大概11点,会派一个人过来给我测核酸,三四个小时就能出结果。到时候依据核酸情况,看把我送到定点医院,还是普通的医院救治。
这是我一直期待的。我说可以。
11点多,做核酸检测的采样人员到了,给我打电话,说他进不来,让我下楼,到小区北门那里。我说我在家隔离,不能下去。他说,小区封控进不来。我不理解他说的话,小区守大门的也是疫情防控指挥部的人,他们都是一个系统的,怎么会进不来?
我觉得他和上次那个人一样,就是不想进来。所以我打电话给物业,请他们把他接进来。但是等了40多分钟,还没等到人。我就打电话问物业,物业回答:“早就进去了,我们领导回来都处理一大波事儿了。”
我再联系那个做核酸的人,电话打不通了。我当时难受得肺都开始疼了,于是再打电话问转运组。转运组居然说,他们没有给我派核酸检测的采样人员,还说他们“没有权力派”。
第二次“逼”出来的上门核酸检测人员,就这样失联了。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邻居们仗义相助
两次申请上门核酸检测都失败了。
我又给街道办打电话,请求他们再给我派一个人来采样。可以说,从12月22日到25日,我就是围绕核酸检测这件事在转圈。
街道办回答,没有权力派人来做核酸检测,还说:“你这种密接的情况,属于B类,要区疫情防控指挥部派人。”我给区疫情防控指挥部打电话,对方回答:“我们派不了,这个要街道派。”
说实话,当时我哭了,说:“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媳妇都确诊了,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此外,当初我公司同事确诊,我应该是同事的B类密接,他们把我当成C类密接,被带走隔离的几个同事里又有两个确诊。都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我还被要求居家隔离。现在我妻子很可能是被我感染了,但在他们口中,我反过来成了妻子的B类密接。
这期间,社区的人很惊讶,说,“谁跟你说你媳妇确诊了,你从哪里知道的?”我又通过微信,给他们发我妻子的确诊信息。可见,他们的信息没有共享互通。
基层的防控管理确实很辛苦,一天天的,又冷又休息不好,但他们的工作还有改进空间。我给他们打电话,得到的回复永远是:“在汇报”“已经汇报了”“已经在协调了”“已经在处理了” ……话说多了,他们还委屈得不行,说一天为我打几十个电话,不停地问来问去。我说,从21号到现在,我没有得到任何救治。
打完电话,我在沙发上哭了足足有40分钟。到这一步,我忍不下去了。之前逼过他们来管我,现在,我准备豁出去了,决定下楼。真的,我之前都不敢相信这个事情会落到我的头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但我没有别的路可走,我要真是个不守法的人,手上又有核酸检测的阴性证明,还有绿码,我出门走几十公里,污染几千人,都没问题。可是我能这样干吗?
12月25日午后1点半,我向本单元的业主群里发微信,给邻居们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首先道了歉,因为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是因为我才被封楼。最后我说,我一直没下楼,下楼就会感染这栋楼,我不想害了大家,但现在实在没办法了,我的肺部很疼,我还有两个孩子,一个4岁,一个1岁,“我死了,孩子怎么办?”
如果我不说一声就下楼,后面出事儿了,不知道多少人得恨我呢。
当时我想的是,为了保命,我只有这最后一条路了,违法我也认了。就算到时候把我告到法庭上,我也可以为自己申辩,因为实在没人管我,我是在行使紧急避险的权利。
没想到,我在群里一说,大家都直接炸了。全是安慰我的,都说我没有错,让我不要害怕。他们都开始帮我,给社区、街道办、110、12345和疫情防控指挥部打电话。消息传开后,省内省外的各种打电话也打过来,问我情况,说要帮我。
消息传播后,终于有反馈了,有关部门联系了我。
12月25日下午4点,疫情防控指挥部派车来,把我接到隔离酒店。离开家之前,他们给我做了核酸,包括咽拭子、鼻拭子。不过,防疫人员接我走的时候,也没给我穿防护服,我戴了口罩下楼,他们拿喷雾器在后面消杀。
那两天,我一直在回电话、微信、短信,每一条都回复“我的问题已经处理了”。因为如果我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或者关机,我怕反响更不好。
12月26日下午4点,我接到通知,核酸检测结果为阳性。听到这个消息,我反而很高兴,因为我终于可以不再居家隔离,可以被救治了。我在群里宣布这一消息,邻居们也纷纷“恭喜”我。
当晚10点多,我被送到西安市胸科医院。
一家6口全部确诊
这次封城之前,我去了三次超市,该买的都买了,物资储备还是挺充足的,吃的倒是不缺。
从12月21日到24日,为了保护家人,我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隔离。房里放了桶装水,用电热壶烧水喝。每天妻子把饭做好,端到我房门前放下,我开门取。但这些措施,是无法完全和家人隔离开来的。
更何况我家三室,只有一个卫生间,拉肚子时我要上厕所,就必须出房间。进出门我都会喷洒酒精,也能看到客厅里的妻儿老小。但这一个漏洞,就可能让自我隔离措施完全失效。我妻子也不在乎了,她说:“德尔塔病毒多厉害,一家人关了这几天,要感染早就感染了。”
我尽量不见孩子,如果想念他们了,就隔着门视频通话。有一次,我上完厕所回来忘了反锁门,4岁的儿子突然跑进来看我,我吓得赶紧把他推出去。
在家那几天,我每天都测量体温,最高一次38.9度。症状主要是头痛、眼睛痛、咳嗽、腹泻。12月26日,在隔离酒店吃饭时还吐了。总之,我越来越严重,身体很虚弱。左右胸骨、肺很疼,也可能是一直咳嗽造成的。晚上到了医院,我穿着防护服坐在床上,喘了十几口气才把鞋套脱下来。我可是身高将近1米8、体重200斤,又高又壮的人啊。
12月26日夜里抵达医院后,我终于安心了,起码有人给我测血氧了。吸了氧气,我知道我不可能一下子变成重症,出了状况肯定会有人救我。
但接下来几天,就是一天一个坏消息。
12月28日,我小舅子确诊,29日我儿子确诊,30日下午我丈母娘和女儿确诊。这样,一家6口就全部中招了。
还有一个问题:我女儿只有1岁零2个月,跟外婆住在西安市第四医院,吃不到奶。以前我们给她吃一些辅食,比如奶粉、没有盐的米饼、小馒头、幼儿面条等。现在,这些辅食也买不到了。
我给12345打了电话,希望给婴儿找一些辅食,或者把我媳妇、丈母娘和两个孩子,4个人都安排到第四医院,好相互照应。12月31日,在雁塔区有关部门的帮助下,孩子饮食的问题已经解决。
还有一个情况:我从12月21日有症状,22日主动上报,按照规定,不管B类、C类,那时候我的一码通就应该是红码——我那几个被带走隔离的同事22日就变了红码。但我呢,住进医院的第二天,一码通还是绿码,直到28日才变成红码。
这件事情,多亏了我们小区的好邻居!原先我一直以为会被他们视为“祸害”,可事实让我很感动,没有出现电影里哄抢物资、尔虞我诈、自私自利的情形。12月29日晚上我看业主微信群,有孕妇说家里没鸡蛋了,立刻就有人说,把鸡蛋打包好,放在家门口,叫她老公走楼梯去取,一定不能让孕妇有事。其他一些人家里有什么缺的,立刻就有邻居说,“来我家弄点”。没有他们的理解和帮助,我可能还要更晚才能得到救治。
当然,我也很感激政府和医院!虽然有些曲折,但我最后还是得到了有效救治。
现在,除了咳嗽,别的症状几乎都没有了。目前每天还在吃药,等自愈。大概再过5天,CT结果就会出来。如果症状消失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做核酸,转移到康复医院。之后顺利的话,就可以回家了。
来源: 开屏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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